第二卷 所遇何人 第五十七章(下)(2 / 2)

小鹿不知道自己給程世騰砸出了病根,聽聞此言,有些驚訝。

程廷禮這時放輕了聲音,又問:“你那身體……現在怎麼樣?”

小鹿硬著頭皮答道:“沒有變化。”

程廷禮長歎一聲:“這個造孽的畜生!”

小鹿是有目的而來,所以此刻直奔了主題。程廷禮靜靜的聽他說話,就感覺這小子對於何若龍似乎是有些過於熱心,不過要說有什麼越界的行跡,卻又看不出來。

等到小鹿說完了,程廷禮笑道:”行,既然你開了口,那我就給他撥半個團的餉,再發給他個團長的委任狀。名和利我給他了,餘下的,就看他自己的本領和造化了。”

緊接著,他帶著小鹿在沙發上坐下了,仿佛開玩笑一樣,他笑眯眯的小聲說道:“但是,不能白給。你想在你那朋友麵前大包大攬充好漢,也得賄賂賄賂我才行。”

小鹿莫名其妙:“幹爹,您想要什麼?”

程廷禮側身向他又挪了挪,雙方近得大腿相貼。抬手捏住小鹿的下頜,程廷禮探過頭去,忽然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

這一口親得很結實,舌頭有力的碾過了他的嘴唇。隨即抬起頭放下手,程廷禮很溫柔的低聲笑道:“你是金子打的小寶貝兒,讓我親一口,就算是賄賂了。”

程廷禮是個注重修飾和衛生的人,氣息也是潔淨的。這樣一個吻,縱是討厭,也討厭得有限。小鹿猶豫了一下,末了為了委任狀和軍餉,他沒翻臉。手扶膝蓋起了身,他轉向程廷禮說道:“那麼,我回辦事處等消息了。”

程廷禮也起了身:“不去樓上看看小瑞?”

小鹿不假思索的搖了頭:“幹爹,如果這個家裏沒有您,我會永遠都不回來。”

程廷禮知道小鹿對自己有感情,並且存著報恩的心。這讓他又喜悅又為難。小鹿的問題是做人太正經了,正經得刀槍不入,讓人沒法厚著臉皮去糾纏他。

小鹿對著程廷禮深鞠了一躬,鞠躬的時候他瞟了對方一眼,程廷禮也在見老,盡管看著依舊是儀表堂堂,但臉上的皮肉鬆弛了,偶爾會顯出一點老態。小鹿很想再為他做點什麼,像個真正的兒子一樣,孝敬孝敬他。但是想了想,他想自己真是沒什麼可拿得出手的好東西,除非陪幹爹睡一覺。但是與其這樣孝敬,不如不孝敬。

離了程公館之後,小鹿回了一趟辦事處,也不驚動旁人,隻悄悄的拎起了行李箱子又出了門。箱子是皮箱,裏麵除了成卷子的現大洋之外,幾乎沒別的東西。張春生在屋裏看他帶著巨款走了,不知道他要偷著買什麼去。武魁回來了,也跟著張春生一起看:“是不是給人送禮去了?打點上下關節,好升個官兒什麼的。”

張春生聽武魁說話很不著調:“營座連程主席的兒子都敢打,還用得著巴結別人嗎?”

武魁笑了:“這就怪了,照理說,以咱們營座的出身,不該是個營座啊!”

張春生心不在焉的答道:“往後看吧。”

天擦黑的時候,小鹿像個賊似的,不聲不響的回來了,手裏依舊拎著那隻大皮箱。走的時候,那皮箱沉甸甸的;如今再看小鹿的姿勢步態,皮箱顯然也還是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