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這麼長的文,缺點多多,讀者慎入!
張雅琳覺得,如果這世上有萬箭穿心這種滋味的話,那她一定是已經嚐到了。
她看著眼前對她又吠又吼的衣衫不整的丈夫,還有丈夫懷裏那個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幾乎全身赤-裸的年輕女人,心裏又驚又痛又悔又恨,靈魂仿佛被厲鬼撕扯,叫囂著要將她拖進地獄,折磨她,煎熬她,纏縛她,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十天前,這個在她心裏從天使突然轉換成惡魔的所謂丈夫,跪在她的麵前,一副痛苦悔恨卻又無奈決絕的模樣,明明是卑劣的行徑、哀求的動作,卻偏偏表現得大義凜然、傲慢囂張;明明是背叛拋棄,卻說什麼已經傷害了她,不忍心再繼續下去;明明是他當年苦苦追求自己,許諾要一生一世,自己才被他感動,愛上他,不顧一切地嫁給他,卻被他親口否認說那不是真正的愛情。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她被丈夫“愛的宣言”打了個措手不及,仿佛挨了個晴天霹靂,炸得她體無完膚,卻堅信自己隻是做了個噩夢,隻要醒來就沒事了。
所以她強裝鎮定地該幹嘛幹嘛,自欺欺人了三天,卻發現丈夫始終沒回過家,兒子問爸爸去了哪裏,她才回過神來,顧不上回答兒子的問題,急急忙忙花了大價錢請私家偵探幫自己調查了丈夫出軌的詳細情況,收集了他背叛自己的所有證據。
今天,察覺到不對勁的兒子再次向她詢問爸爸的去向,不死心的她按查到的地址找到丈夫背地裏花大價錢買給小三的別墅,結果卻正好抓奸在床。
看著麵前曾經深愛的丈夫,張雅琳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驟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疲憊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她虛脫般地滑倒在地,心裏似乎猛然間痛到了極致,悲哀、麻木,最終隻剩下一片虛無,寂靜、空洞、無邊無際的虛無。
哀莫大於心死。心裏驀然浮現出這幾個字,她牽強地扯起一個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的微笑,將眼前的一切統統無視,仿佛突然間失明又失聰,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了,遊魂似的轉身離開了。
五天後,張雅琳以雷霆萬鈞之勢和丈夫協議離婚。
拜那個男人愛麵子的性格和微妙的心虛愧疚心理所賜,他幾乎是被張雅琳淨身出戶了。
雖然張雅琳為人向來大度,但她還沒好心腸到,讓給自己以最深重背叛的人,拿著本應屬於她兒子的東西,去討好破壞她原本幸福的家庭的第三者。
她為了那個男人,放棄了原本官場上的大好前途,不顧家人激烈的的反對,執意嫁給了當時一窮二白卻對她情真意切的男人,為他傷了家人的心,傷害了家人的感情。她還厚著臉皮向父母借了一大筆的創業資金,和他一起努力奮鬥,在建立的公司逐漸步入穩定階段後,又因男人總是為她太過吸引人而吃醋,她毅然放棄了心中繼續全力拚搏壯大事業的渴望,甘心退居幕後,做一個賢妻良母,甚至不再幹涉公司的任何事物。
她全心全意地照顧男人,照顧他們的兒子,照顧他們的家庭。雖然結婚前一直很樂觀,一直很堅強,一直很獨立,但她為了男人收斂了全身耀眼的鋒芒,所有的愛、所有的溫柔、所有的體貼、所有的精力、所有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幾乎全給了他和兒子。
兒子都大的可以結婚了,難道要她承認,自己一輩子活得問心無愧,到頭來卻因為堅強到給人以無堅可催的錯覺,就這麼輸給了“柔弱可憐”的淚包似的一朵小白花麼?!
她也是人,一個普通的會哭會笑的女人,縱使心中依然有愛,而且是深沉的無法割舍的愛,但那令人窒息的灼燒人靈魂的恨又如何抵消?!又怎能抵消?!
說什麼她很堅強樂觀,離婚了也不會有事;說什麼她是錦衣玉食的天之驕女,而那個女人嬌弱可憐什麼都沒有,更需要他去珍惜關愛;說什麼她就像女神一樣讓人自慚形穢,不敢褻瀆,而那個女人才是他生命中最鮮明生動的真愛……她又怎會不明白,這隻不過是那個無恥的男人逼她離婚的借口罷了。
既然不愛又為何來招惹完美得令他自卑的她?既然不愛又為何在婚後時刻表現得深情款款?既然不愛又為何在兒子麵前總是自豪地說什麼幸福的一家人?
你不仁我不義,這是世間不變的真理,張雅琳又怎麼會、怎麼願意讓傷害自己至深的人好過?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深深地背叛傷害了兒子的感情,向來以父親為榜樣的兒子同她一樣在這場家庭劇變中受到了深重的打擊,最近眼裏都充滿了對父親的仇恨和對愛情的失望,兒控的她怎能不對那對狗男女恨之入骨?!
這世間沒有人離了誰就活不下去,人類有時候看上去明明脆弱得不堪一擊,卻偏偏又有一種無與倫比的頑強和韌性。
張雅琳被失敗的婚姻和愛情打擊得幾欲崩潰,但在父母和兒子耐心的陪伴與開解下還是慢慢地好了起來。她相信,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遲早會走出被深愛的人背叛拋棄的陰影。
時間不停歇地走著,一年的時間“倏”地一下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