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紫簫門內,空雲子親手在地上挖了兩個墓穴,沒有用法術,也沒有用法器,而是用最普通的鐵鍬,一鍬一鍬挖出來的。

挖完兩個一大一小兩個墓穴,他已是大汗淋漓,一雙肉掌也被磨得血肉模糊。

旁邊有三副棺槨,其中一副是烏木為棺,鳳凰玉為槨;剩下兩副一副為烏木,一副為金絲楠木,隻有棺沒有槨。

“師父,您歇歇吧,剩下的事弟子來就可以了。”曾印不忍道。

空雲子擺擺手,把小瀟湘的棺槨拖入小墓穴中,“這是為師欠你們師娘的,該還。”

之後空雲子又把上官寧和雲微的棺木一同放入大墓穴中合葬,並給小瀟湘親手刻了一塊碑:

亡妻葉湘之墓,夫,上官瀟立。

“師父,您上點藥吧。”曾印遞過一塊白絹給空雲子。

空雲子用白絹擦淨了手,仔仔細細地上好了藥:“曾印啊,去給你師娘叩個頭,讓她好好看看為師帶出的弟子。”

曾印應了一聲,上了三炷香,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剛站起身抖落衣上塵土,常潤就憂心忡忡地來到了二人麵前:“師父,又有……五個外門弟子要求下山……另謀出路……”

“和以前一樣,每人封五十兩銀子,廢掉修為送下山去。”空雲子痛心疾首地長歎幾聲,無奈道,“這真是要亡我修真界嗎?”

常潤領命離開了,空雲子和曾印久久不語,皺眉沉思著。

(二)

不多時,遠處就飛來三柄仙劍:藍色的劍上站著一個白眉烏發的年輕人,藍衣飄飄,身具正氣;黑色的劍上站著一個身著黑色道袍的陰柔男子,怪異的是,他的瞳仁一黑一紫,均是重瞳;紅色的細劍上站著一個身披紅綾的妙齡女子,衣著暴露,曼妙的身段一覽無餘。

白眉烏發的男子是莫邪閣掌門傲風子,重瞳男子是扶雲教掌門銷魔道人,妙齡女子是鴛鴦穀的掌門十香女。

這三個門派,再加上紫簫門,便是修真界四大派。

其中以善丹藥和劍術的紫簫門為最;善製各種法器和陣法的扶雲教其次;隻招女子,善毒和豢養各種靈獸的鴛鴦穀位居第三;最後就是擅長各種符咒的莫邪閣。

看到其餘三大派掌門一同前來,空雲子暗道不妙。

果然,十香女把劍一收就開始追問:“現在凡間被天條所束,各門各派弟子銳減,紫簫門還不打算做點什麼嗎?”

“莫急。”傲風子慢悠悠道,“此事十分麻煩,恐是要我們各大門派聯手才行。”

“聯手?你說的倒是輕巧。”銷魔道人嗤笑一聲,“這才短短一個月,我扶雲教就沒了五十餘名弟子,人都走了,還拿什麼來與天抗衡?”

一時三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眼看著就要動起手來。

“別吵了。”空雲子重重一拍桌子,“現在正是需要團結的時候,你們吵來吵去的像什麼樣子!”

“我們總不能讓修真界衰落下去吧?”十香女慍怒道。

“我倒是知道有誰能幫我們。”銷魔道人清了清嗓子。

三人一同把目光轉向銷魔道人。

“遙,憶,閣。”銷魔道人一字一頓道,“據我所知,最近東方星宿上新出現的蒼龍就是遙憶閣弄出來的。”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三)

“不可能。”十香女不屑道,“現在人都無法突破成仙,這等妖物又怎麼可能成龍?”

“非也,這世間無解之事千千萬萬,你又怎知不可能?”傲風子搖搖頭,否定了十香女。

“十香女,你連遙憶閣閣主的身份都不知曉,為何就如此肯定她沒有這能力呢?”銷魔道人抿了一口茶,慵懶地說道。

“邪門歪道而已。”十香女把頭一偏,不再理他們。

“如此說來,老夫倒是又要見見那兩個娃娃了。”空雲子若有所思地捋著胡子。

“師父,三位前輩。你們口中的遙憶閣可是一年前治好我朝雲掌之傷的遙憶閣?”曾印見氣氛不對,急忙給四人添滿了茶。

“是。”空雲子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這樣吧,你們先回去,畢竟守住自己山門才是最重要的。老夫親自去遙憶閣走一番。”

“如此甚好。”十香女冷冰冰地施了一禮,禦劍走了。

“那我也走吧,扶雲教新收的幾個魔物還沒來得及封印呢。”銷魔道人把茶飲盡,打個哈欠走了。

“望上官兄此行順利,小弟告辭。”傲風子點點頭,也跟著前麵兩人離開了。

空雲子捏捏眉心,隻得再次前往遙憶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