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死人太多,怨氣衝天,白鷺宮......白鷺宮的封魔大陣鬆動了!!!”

不說封魔大陣下壓著多少不可一世的冤魂,光是小嘍囉一擁而上也夠人喝一壺。而這些人雖說不一定在意白鷺宮破不破,但他們很在意大陣徹底毀壞後,放出來的亡靈冤魂會不會為禍人間——那因果可是要算在他們頭上的。

於是先前還氣葫蘆似的修士頓時成了瑟瑟發抖的鵪鶉,拆東牆補牆的手忙腳亂的補起了大陣,那大陣卻被補的越破越厲害。

有黑色的怨氣見縫插針似的從地磚縫裏冒出來,見誰纏誰,直到將人纏成一具幹癟的僵屍為止。而那些黑魂“打斷骨頭連著筋”,即便被修士斬斷,也能立馬嚴絲縫合的連在一起,來勢更凶。眼見地麵顫動的越發厲害,冤魂的怒吼越加淒厲,終於有人率先忍不住跪倒在了地上,喃喃道:

“補陣......要以魔族之血封陣......但魔族隱於魔界不出.......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絕望蔓延的永遠比希望快,不出多時就跪了一片,甚至還有悲觀一點的直接想找塊石頭刻點墓誌銘,隻期望千百年後有後人能發現了。

“季儼你幹什麼?!!!”

正當眾人絕望之際,卻聽見白鷺宮另一頭有人大叫,他們順著望過去,才看見季禾與季儼,其中季儼以劍刺心,鮮血直往大地流去。

眾人這才想起來季儼是魔族的少君。

而躁動的大地也隨著搖光君心頭血的流入漸漸平息了下來,亡靈湧出的勢頭終於停了下來——封魔大陣再一次被封住了。

經過一番大起大落,那些人似乎也忘了過去的種族隻之見,無論是誠心還是做戲,皆是腳一軟跪倒在地,隨即朝著季禾與季儼的方向膜拜朝禮,感恩戴德話喊得嗡嗡一片,像是在頌歌。

“搖光君仁慈有義,季峰主神勇無雙,皆當世表率。”

“中央白露宮理應由有才德之人入主,懇請二位莫要推辭。”

中間有人提出異議,也被眾人嗬斥了回去,像是一群最虔誠的信徒——他們百年前也是這麼將季鴻捧上位的。

隻有一個蘇瑤從亡靈圈裏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季禾與季儼身前,在看清季儼身上流出的血後隻覺得自己頭暈目眩,有一些暈血。

“師.......師兄......長矜......長矜他......“

她哆哆嗦嗦的想鎮定下來,卻越來越六神無主。

而季禾不比她好到哪裏去,甚至忘了回話。反倒是季儼最為鎮定,他拍了拍季禾的手說:“我有分寸,血快止住了,沒什麼大礙。”

季禾不回話,季儼努力的探了探頭,卻被蘇瑤一把按了下去,隻好乖乖的躺在季禾懷裏,不一會兒卻感到自己的手背上一片濕熱,於是手足無措的就換了一個人了。

“師尊?師尊你哭了嗎?”

先響起的是季雁卿的吸氣聲,之後才聽見他說話。

“季儼......季儼你傻嗎?心頭血對你而言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嗎?!”季禾的眼淚止不住,全是嚇的,“說放就放,你倒是想想啊?!你以為就你能耐嗎?!”

蘇瑤本來想安慰,卻突然覺得這氛圍有些不太對,於是規規矩矩的縮在了一邊,當起了一顆巨大的人形蘑菇,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該不該插話,有生之年第一回為黎子玄不在身邊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