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2 / 2)

王氏語塞。她隻知道皇商神氣,卻並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她的娘家雖然也算大商人,但離著皇商還差得十萬八千裏呢,且王氏是個女子,也沒人教導過她這些事,自然被沈宜織一說就沒了詞兒。

其實沈老爺的意思,並不是做皇商。他好歹是知道點這裏頭的事,曉得皇商得有雄厚的資本,否則一旦宮裏有什麼大量采購的單子不能如期完成。沈家這些年雖然掙了些銀子,但花得也不少,說起資本來實在是算不上。且這些年他都是靠著拿到的鹽引賺錢,自家的店鋪並不多,就是給他個皇商,單是采買東西的貨源他就未必找得到。所以他是想拿著手頭這些錢,走個門路捐官。

王氏對於捐官卻興趣不大。她也有她的道理,沈老爺這樣子,捐官也不過是捐個空頭銜罷了,根本不會有實缺肥缺,卻要把家產捐出一大筆去,實在也不怎麼劃算。且捐了官之後,若沒有門路,幾時能弄到實缺呢?

不過皇商這條路既然堵死了,那自然就得捐官了。王氏當然並不喜歡柳姨娘生的孩子,可是那個是沈家唯一的男丁,倘若沒這個兒子,沈老爺百年之後就得從族人裏過繼,在王氏看來,這等於是把家業都轉手讓人了。何況過繼來的兒子未必跟他們親,將來她自己的女兒們又如何能指望娘家兄弟呢?既是如此,倒不如好好栽培姨娘生的庶子了。

“老爺要捐官?”沈宜織沉吟片刻,倒覺得不必反對。捐官之事古來有之,就是如今朝廷也是允許的,橫豎不過是給個員外郎之類的閑職,朝廷得了實惠,捐官的人得了名聲,大家各取所需唄。

“可是這捐了官,家裏的家當就去了一半兒。你也知道,咱們家裏人多,你弟弟將來要讀書花用那就不必說了——人都說那進士十年苦讀,就是銀子培出來的人兒——單說你三妹妹,如今要說親事,這嫁妝又是一大筆。若捐的官兒不得實缺,家裏的日子可就沒法過了。”沈宜春才貌都不出眾,真想高嫁官宦人家,隻能拿豐厚的嫁妝去砸。

沈宜織看著王氏貪得無厭的模樣,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日子沒法兒過?太太究竟是打算過什麼樣錦衣玉食的日子?容我問一句,倘若我不曾嫁到侯府,老爺這官還要不要捐?”

王氏語塞。若說本就要捐,則家裏日子過得如何根本不與沈宜織相關;若說本不要捐,隻是因沈宜織攀了侯府才想到這條路,未免又把那不可告人的心思*-裸地說出來了,隻怕沈宜織會說一句不捐也罷,可不是把路都堵死了麼?

吭哧半天,王氏終於想出話來道:“都說朝中有人好做官,有侯府在,若能給你父親謀個實缺,娘家好了,你不是在婆家腰也硬麼?再說,若不是沈家養你這些年,又把你帶到京城,你怎能有如今的富貴?眼下好了,難不成就把這根基都忘記了?”越說越是理直氣壯起來,倒好像當初她真曾苦心為沈宜織謀劃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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