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織微微揚眉:“哦,那原本那一個呢?”她不過是問問這是誰做的,乳娘就忙不迭地解釋換了的原因,可見心虛。蘭草是孟玉樓的陪嫁丫鬟,說話有底氣,她一個外頭尋來的乳娘,卻沒有這份膽量跟少夫人作對。
“既是髒了,奴婢就大膽拿走了,賞給了外頭的小丫鬟們,怕髒了的給姐兒玩再玩出什麼病來。”蘭草聞言接口。
沈宜織把手一攤:“給了哪個小丫鬟?快些替我要回來。那球裏頭縫了一塊拳頭大的紅珊瑚,是給姐兒安神定驚保佑平安的,球換了沒要緊,那珊瑚可得拆出來再給姐兒縫到這個球裏才是。”
蘭草頓時不由得變了臉色:“少夫人那球裏哪有什麼紅珊瑚——”她是仔細剪開了,在絲綿裏一點點翻撿過的,別說什麼拳頭大的紅珊瑚,就是綠豆大的也沒見過。沈宜織分明是在訛人呢!
“把那球要回來,拆開看看自然就找到了。”沈宜織不緊不慢,似笑非笑地看著蘭草,“是給了哪個小丫鬟?這院子裏小丫鬟也不多,想來不致記不起來了罷?”
蘭草由不得咬牙道:“少夫人這是要訛人麼?”
“大膽!”寶蘭指著她喝道,“你把那球拿回來自然就找出來了,誰給你膽子,敢這樣跟少夫人說話的!”
一時屋中眾人都噤若寒蟬。鬱柔睜大了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見蘭草跪在地上麵色通紅幾欲流淚,忽然跑過去伸手打了寶蘭兩下:“壞後娘!你是壞後娘!打你!”
這句話一說出來,乳娘嚇得兩腿一軟就咕咚跪下了,連蘭草都打了個冷戰。她是曾對乳娘說沈宜織是後娘必然心壞,必然要害鬱柔,又教著鬱柔跟她親近,但萬沒想到鬱柔年紀雖小,竟把她跟乳娘抱怨的話學會了,又在這時候說出來。若是被鬱清和聽見了——必然是要立刻處置了她!
屋子裏一片死寂,唯有鬱柔還茫然不知所以地看著眾人。沈宜織先是愕然,隨即忍不住失笑,招手叫鬱柔過來:“柔姐兒知道後娘是什麼?”
鬱柔歪著頭道:“後娘壞!”
沈宜織忍著笑又問:“那柔姐兒說,誰是後娘?”
鬱柔伸手指著寶蘭:“她壞!欺負蘭草。她是壞後娘!”口齒不甚清楚,但話又不長,眾人還是都聽懂了。寶蘭真是哭笑不得,蘭草則是臉上陣紅陣白,頭都不敢抬起來。
沈宜織險些要笑岔了氣,問道:“柔姐兒怎麼知道後娘壞?”
鬱柔轉著腦袋四處看:“蘭草和乳娘說的。”
“那乳娘有沒有告訴柔姐兒,誰是後娘?”
鬱柔茫然。乳娘卻抖得篩糠一樣,不敢不說話:“少夫人明鑒,奴婢,奴婢沒有教過姐兒這些!奴婢萬萬不敢的。”她不敢得罪蘭草,因此蘭草說什麼她也隻能聽著。但她更不敢真的按蘭草說的悄悄教鬱柔敵視沈宜織。雖然是個沒什麼見識的乳娘,她也知道鬱柔是沈宜織的繼女,將來總是要在沈宜織手下討生活的,若交惡了,又對鬱柔有什麼好處呢?
因作者家裏出了大事,因此周末不能再雙更了,盡量保持日更一章,請大家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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