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可別不當回事。”冷氏一臉認真,“世子可不是二伯母親生的,這隔層肚皮隔層山,你總要自己多打算些才好。不說別的,早些生下嫡長子,這是最要緊的。我瞧著弟妹你這身子也怪嬌弱的,該進些補藥才是。”
沈宜織不動聲色地看了冷氏一眼,低頭做嬌羞狀:“大嫂怎麼說這些,我還年輕呢。”
“哎喲我的好妹子啊!”冷氏拍了拍手,拉住沈宜織,“你瞧瞧這院子裏,姨娘通房的好幾個,哪一個不是虎視眈眈的?”說到這裏,她大概是猛然想起沈宜織也曾經是那些虎視眈眈的姨娘中的一員,連忙改了口,“這男人的心哪是最易變的,必得有了兒子才穩妥呢。那可是嫡長子,將來就是小世子啊!”
沈宜織低頭沒出聲。這個年代女子生產危險,有相當大一部分原因是生產年齡太早。比如說她這個身體,今年好像才十六歲,虛歲十七,說起來已經是可以有孕生產了,但若放到上輩子那仍舊是未成年了,加上這裏接生手段少,真生起孩子來當然危險。冷氏這樣地慫恿,究竟有沒有懷著這種心思,大概也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冷氏繼續滔滔不絕:“……再說,這有了孩兒啊,這院子裏也熱鬧得多。弟妹你瞧我那院子裏,簡直的喲——”
“不是已經有柔姐兒了麼……”沈宜織仍舊裝出一副嬌羞樣兒,隨口敷衍。
冷氏正等著這句話呢,立刻壓低了聲音:“弟妹,按說這話我不該說,可是若不說呢,我又怕你吃了虧。我跟弟妹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罷,我也是個當娘的,大爺納了幾房,那庶出的兒女也得我養著,可是這不是自己生的啊,就怕養不熟。我瞧著弟妹你對柔姐兒是極好的了,可是就怕——”
“柔姐兒還小呢,孩子跟著誰自然就跟誰親熱。”
“話是這麼說,可是柔姐兒最親近的人可不是弟妹你啊。”冷氏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宜織一眼,“我聽說弟妹親手給柔姐兒做了個什麼球?前些日子還看著柔姐兒抱著呢,如今那球可在哪裏呢?”
這話倒讓沈宜織微微一怔,這她倒沒怎麼注意:“不是還在柔姐兒屋裏麼?”這些日子她又要給侯夫人請安立規矩,又要看舊年的賬本,還要熟悉下人,更要多了解跟侯府素日裏來往的親眷朋友,以便過些日子跟著侯夫人出門行走不要落了笑話,對鬱柔也隻能每天去看一看了,依稀記得那個球應該是放在鬱柔的一堆小零碎裏。
冷氏掩著嘴笑了笑:“弟妹還是去好好看看罷,看過了,弟妹自然知道。不是我亂說,我可是曾在卉院那牆角底下看見過鉸得粉碎的綢子呢。”說罷,又講了幾句閑話便起身告辭。
寶蘭一直在旁邊聽著,這時候忍不住道:“少夫人,*奶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宜織沉吟片刻,立起身來:“走,去卉院看看。前些日子才叫乳娘教柔姐兒叫母親,且去看看柔姐兒學會了不曾。”冷氏這話自然是為了挑撥的,但裏頭或許真藏著些有用的東西,至少如果有人蓄意要讓鬱柔跟沈宜織疏遠,那這是絕對不能聽之任之的。
本書記憶坊首發,歡迎讀者登錄www.wenxiu.com查看更多優秀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