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她一邊喊一邊掙紮,可隻手單拳的掙紮沒有絲毫作用,對方身材高大,用力極重,帶著巨大的憤怒。
姚花霧的嘴巴半張著,拚命想說話,可什麼也沒說出來,臉上毫無血色,渾身顫抖。
江晨曦並不知道姚花霧的話竟能引起顧子深如此大的怒意,眼看著姚花霧就要被掐死,她連忙衝過去,抓住顧子深的手,焦急地道:“子深,你冷靜點!”
姚花霧聽見“子深”二字,身體猛然一顫。她看去,月光下那張英俊暴戾的臉竟真的是顧子深。他火紅的雙瞳在黑暗裏如被激怒的野獸,閃爍著仇恨的亮光。
怎麼會是他?
一股森冷之氣由腳底往上湧,她張大的瞳孔裏充滿了恐懼。
姚花霧握著顧子深的手,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子、子深,我是小、小媽……”
顧子深卻像沒聽見一樣,眸光銳利、殺氣逼人,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緊。
姚花霧麵色如土,舌頭卡住了,呼吸也窒息了。
眼見姚花霧額冒青筋,眼往外翻,江晨曦生怕顧子深真把姚花霧掐死,一著急,對著顧子深掐著姚花霧的右手咬了下去。
她咬的力度極大,想讓顧子深吃痛鬆手,可顧子深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掐著姚花霧的手未鬆半分。
眼看姚花霧真的要被掐死了,江晨曦心急如焚。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砰的一聲被人踢開。
齊華池和卓立迅速衝進來,看見一室混亂,連忙左右分別架住顧子深的胳膊,跟隨而入的宋曹即刻打開醫藥箱,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針頭,動作熟絡地準備注射藥物,然後在顧子深的右臂上紮了一劑。顧子深眉頭一皺,掐著姚花霧的手漸漸鬆開,整個人慢慢陷入昏迷。
姚花霧死裏逃生,如所有力氣都被抽光,癱軟在地。
齊華池和卓立將昏迷中的顧子深扶到床邊躺下。
姚花霧見突然湧進這麼多人,根本不敢再待下去,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顧子深身上時,連滾帶爬地狼狽逃走。
vol.4
看著昏迷中的顧子深,江晨曦蹙眉,“你們給他注射的是鎮靜劑?子深經常需要注射這種東西嗎?”
宋曹和齊華池對視一眼,齊華池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的?”
“讓一個情緒失去控製的人忽然鎮定下來的注射藥物,鎮靜劑的可能性最大。”江晨曦的目光落在整理醫藥箱的宋曹身上,“在這麼突發的情況下,你們拿著醫藥箱就衝了進來,說明你們早有準備,顯然子深發生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齊華池豎起大拇指為江晨曦點了個讚,“你說得沒錯,這的確是鎮靜劑,子深也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之前……”
“不愧是三年前外界傳言的天才少女!”齊華池的話被收拾完醫藥箱的宋曹打斷,他笑嗬嗬地望著江晨曦,“子深比你大五歲,你從六歲開始上小學,因為智商極高,一直跳級,直到跳到與子深同級後一起大學畢業,所以你的年齡比身邊人都小。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大學畢業時你十九歲,明天是你二十二歲生日,對嗎?”
江晨曦嘴角微勾,朝他微微一笑。
宋曹眼中的笑意更深,“江晨曦,歡迎你回來。”
無須太複雜的歡迎儀式,隻要簡單的一句話,就能令人動容。
跟齊華池花花大少生來就以接手家族事業為主不同,宋曹家境雖好,有家族事業,但他卻選擇另辟自己的事業——醫生,所以他比齊華池沉穩,心思細膩。
對於江晨曦而言,她從小與顧子深、齊華池和宋曹一起長大,跟顧子深的感情最深,而在齊華池和宋曹的眼裏,江晨曦的身份一直都是顧子深的“小跟班”。
從幼稚園到大學,除了在江晨曦未跳級到跟顧子深同班外,隻要有顧子深的地方,都有江晨曦的身影。
顧子深年幼時,特別排斥與外人接觸,這讓奉父母之命前來跟顧子深結交朋友的齊華池、宋曹很無奈,無論他們用哪種友好的方式接近,都不受顧子深的待見。
還記得當時顧長青,也就是顧子深的父親,帶著江晨曦來到齊華池和宋曹麵前,指著兩個小男孩道:“小曦,這兩個是叔叔好朋友的兒子,我希望他們能跟子深成為朋友,就像叔叔跟齊叔叔、宋叔叔那樣好,你能做到嗎?”
當時兩小男孩看著眼前紮著羊角辮的小不點很不屑,他們用那麼多禮物討好顧子深都沒用,這個小不點一句話就能讓顧子深接受他們嗎?
事實證明,小不點雖小,但從小傲慢內向的顧子深卻特別聽她的話。
她隻對顧子深說了一句“子深哥哥,我給你介紹兩個好朋友好不好?”就頂上了齊華池和宋曹無數個禮物和討好。
深夜,寧市大部分人都在安睡中。
北苑的露天台上,齊華池、宋曹、江晨曦三人圍桌而坐。微風徐徐吹拂,大雨過後的空氣更加濕潤清新。
憶起過去,宋曹道:“還記得小時候,你就是子深的小跟班,是你慢慢帶他走出封閉的內心,接受這個世界,從一個孤僻男孩變成商業帝國的繼承人,還記得嗎?那時候大家都說你是子深的守護人。”
江晨曦沒開口,靜靜地等著他說下去。
“我們以為你會一直陪在子深身邊,可沒想到有一天,你會不說一聲就離開。”
江晨曦垂眸,並未解釋。半晌,她才輕聲問了一句:“這些年,他還好嗎?”
“不好。”宋曹說,“一點都不好。”
vol.5
“你離開了多久,子深便找了你多久。你離開後的一個月,子深患了抑鬱症,將自己關在黑暗的房間裏三天,不吃不喝,不見任何人。沒人知道這三天他經曆了什麼,隻知道從那天開始,隻要誰觸碰到他的爆發點,他就會變得極端暴戾、狠絕,並帶有暴力傾向,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你今天看見的就是實例。隻有鎮靜劑才能讓他平靜,因為失控中的子深會變得不認識任何人。”
這些,都是宋曹告訴她的。
此刻,江晨曦坐在顧子深的床前,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