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人迅速將金針紮向司徒清楓幾處要穴,又拿出隨身的藥瓶,取出一粒藥丸喂她服下。
青衫男子看得暗暗稱奇。這可是他追隨師父十幾年以來,第一次見他對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施救。
玄衣人又打通了司徒清楓的各個關節,給她體內注入了綿綿真氣。
一切結束後,玄衣人默默看著沉睡的司徒清楓,清絕的臉上浮上了一絲淡淡的暖意。
司徒清楓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桃紅柳綠在床前垂淚,心裏不由一暖。
“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司徒清楓坐了起來。
“小姐,您差點嚇死我!”桃紅淚人似的撲進她的懷裏,司徒清楓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小姐,您昏睡了兩天兩夜,一定餓壞了吧?”柳綠端來了八寶羹。
司徒清楓微微一怔,自己居然睡了兩天兩夜?她動了動四肢,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反之,覺得全身輕鬆無比,身體裏仿佛蘊藏著使不完的勁。
莫非自己有什麼奇遇?
一勺一勺地吃著八寶粥,腦子裏卻千回百轉。
自己明明在山上被簫聲震暈了過去,後來又是怎麼回家的呢?
吃了半碗,再也沒了胃口。
柳綠有些擔憂:“小姐,您兩天滴水未進,再吃點吧!”
司徒清楓搖頭:“吃不下,你先去吧。”
柳綠退下後,司徒清楓看著正在給香爐續香的桃紅:“我是怎麼回來的?”
桃紅一臉疑惑:“小姐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家的嗎?”
司徒清楓搖頭:“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桃紅眼圈一紅:“那日在山裏走失後,我找了小姐好久,眼看天就黑了,我擔心小姐出事,急忙回家找人幫忙。我剛回來,就聽柳綠說小姐已經回到清楓雅居。哪知您這一睡就是兩天兩夜。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司徒清楓微微一笑:“柳綠怎麼說的?”
桃紅一臉疑惑:“她隻說看見小姐睡了,卻不知您是何時回來的!小姐,您是怎麼回來的呀?”
這麼說來,整個司徒家居然沒人發現自己是如何進屋的?司徒清楓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瞧你這點出息,我隻不過給你開了一個玩笑,臉都白了!”司徒清楓掩飾地一笑,“我嘛,當然是自己走回來的啦。”
桃紅一臉委屈:“小姐,以後別再嚇唬桃紅了,我脆弱的心靈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司徒清楓深深吐出一口氣:“放心吧,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桃紅,你幾天沒睡覺,早點休息吧。”
桃紅遲疑地看著她:“小姐,那您呢?”
司徒清楓看看窗外清冷的月光:“我已經睡了幾天了,哪還有瞌睡啊!還是看看書打發時間罷。”
桃紅連忙搬來躺椅,燃起燭台,沏上香茗,擺上點心,又從隔壁的房間裏搬出一摞司徒清楓從書齋中尋來的書。
“小姐,我也睡不著,就讓我在一旁陪您吧!”桃紅一臉討好的模樣。
司徒清楓見她眼睛紅腫,戲謔道:“我可不想看見身邊有一隻小白兔!”
“什麼?”桃紅一臉不明白。
司徒清楓指指她的眼睛:“如果你對自己有信心,我,當然無所謂!”
桃紅連忙跑到銅鏡前,小臉頓時皺成一團:“嗚嗚嗚,這可是誰啊?”
司徒清楓竊笑:“還打算陪我看書熬夜嗎?”
桃紅左右為難,嘴上卻道:“小姐,我一切聽您的!”
司徒清楓拿起書裝佯打人,桃紅見狀抱頭鼠竄,司徒清楓搖頭失笑。
半個時辰過去了,翻開的書一頁未讀,腦子卻亂成一團。
司徒清楓向窗外一招手,夜鸞的身影隨即出現在麵前。
司徒清楓一臉肅然:“我是怎麼回來的?”
夜鸞臉色晦暗:“那日見小姐暈倒在離苑,本想帶您回來,卻被人搶先一步。”
司徒清楓一愣,誰那麼厲害,居然搶在夜鸞前麵把自己帶走?
“什麼意思?”
夜鸞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對方功夫實在太高,看不清長相,他把您帶上了木屋。”
想起絕壁上那座懸樓,司徒清楓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你說那個吹簫人?”
夜鸞搖頭。
司徒清楓更加詫異:“那又會是誰?”
夜鸞目光寒冷:“一個青衫人。”
幾日來,每每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夜鸞背脊就陣陣發寒。青衫人將司徒清楓帶回懸樓後,他試圖以輕功登上絕壁,無奈懸崖陡峭,高達數十丈,屢次嚐試均以失敗告終。當他發現一根可供攀岩的長藤時,吹簫人卻回來了,他不得不改變計劃,在原地等候。
哪知這一等又是一個多時辰。
後來,隻覺得眼前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懸樓頓時陷入了熊熊烈火之中!
那一刻,夜鸞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挫敗,生平第一次有種名叫害怕的東西從身體的各個角落鑽出來。
等他反應過來後,懸樓轟然倒塌!
夜鸞瘋了般,靠一根藤索攀上了山頂。迎接他的,是化為灰燼的木屋,屋子裏,根本沒有司徒清楓。
當他以最快的輕功回到清楓雅居,卻被告知司徒清楓已經回來……
直到今天,夜鸞還無法得知司徒清楓是如何回來的!一個不爭的事實卻擺在麵前:這世間,有兩個武功輕功均深不可測的人。能在他們這些武功卓絕的暗士的監視中來去自如,這是多麼駭人聽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