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都興奮起來,皆問那道士的姓名和來曆,店小二道:“那老道名字也怪,叫什麼烏龍。”
沈策早有預料,當下也不覺驚詫,店小二繼續道:“那老道是清虛宗的,眼下已經在淩劍山莊歇息,燕老將軍對三天後中午的比試十分看重,特地放出消息,要我們這些客棧告訴過往行人。比武那天,不管是什麼身份的人,都可以去觀看,見證真正天下第一的誕生。”
客人們紛紛道:“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沒想到來這做個生意,還能親眼見證如此重大的事。”
“這下可來著了,到時一定要去看看。”
聞東亭暗暗道:“我們也要去嗎?”
沈策點頭道:“當然要去,我可不想爺爺出什麼事。”
三日後,二人早早來到天靈山腳下,那裏已經聚集了一些人,等到中午時,突然下起小雪,人數已有數千之眾,山門緩緩打開,眾人魚貫而入,跟著領路的弟子來到一座山峰之上。
峰頂十分廣闊,容納看者綽綽有餘,正中央築著一個極大的方形高台,弟子們維持著秩序,讓眾人與看台保持著距離。一段時間後,沈策忽發現遠方空中飛來一人,身著白袍,禦劍而行,落地後卻發現是個中年人,那人對弟子們道:“掌門要我先來看看情況如何,再回去稟報。”說罷掃視一眼,隨即返回。
不一會兒,又有一人飛來,這次卻是白須飄飄,想來是燕西樓了,不料那人落地後看了眾人一眼,喝道:“掌門稍後就到,不得喧嘩!”
話音剛落,西方飛來五人,皆是禦劍而行,一人須發盡白之人立於中間,其他四人左右護衛,突然有人喊道:“那老道也來了!”
眾人又向東方看去,烏龍穿著清虛宗道袍,與燕西樓相向而行,速度不相上下,片刻後,他們浮於高台上方,雖離眾人較遠,但聲音卻字字清晰可聞,可見修為深厚。
燕西樓雙手抱拳道:“烏龍道人,別來無恙。”
烏龍笑道:“老朋友,你年紀都這麼大了,精神卻矍鑠得很呐。”
“你不也是嗎。”
烏龍笑著點點頭,燕西樓道:“多年來我一直有一個疑問,不知你可否解答?”
“但說無妨。”
“當年那一戰,我明明處於下風,你為何突然離去?”
烏龍沉吟片刻道:“你好勝心太重,為了戰勝我,不惜走火入魔,我見你是百年難遇的武學奇才,不忍你誤入歧途,幫你化解後,又怕你故技重施,再次入魔,因此遁去。”
燕西樓施了一禮道:“多謝好意,不過我卻難以領情,那場戰鬥即分勝負,也決生死,我使出禁術,就是為了打敗你,所以在公平對決的原則下,我們什麼手段都可以用,你出手相救,其實是折辱於我。”
烏龍歎道:“你性子竟還是沒變。”
燕西樓冷冷地道:“性子雖然沒變,但修為與當年已是天壤之別,此戰我準備已久,為的就是給當年之戰寫下一個完美結局,不留遺憾!”
“就是既分勝負……”
“也決生死!烏龍,對不起了,你清虛宗太過強大,我不得不把你除掉,這場戰鬥勝利的意義不僅對我非凡,對我們燕家也是如此!”
“那還多說什麼呢,進場吧。”
“請!”
燕西樓身邊的四人落到高台四周,手持長劍,麵向看者,每人各守著一處,烏龍與燕西樓一起緩緩落到高台上,二人互相施了一禮後,本該開打,卻都是負手站立,靜靜地看著對方。
沈策雖相信烏龍實力,卻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是在別人的地盤,另一方麵,他又有些興奮。要知道,這兩人的武藝在江湖上數一數二,今日之戰,實在是百年難見,對自身修為的提升有著極大的提升。
一向冷靜的聞東亭此時也不禁緊張起來,他屏氣凝神,注視著台上,一點也不敢漏看,其他人也都不敢出聲,整個峰頂靜若聞針。
雪越下越大,有些遮擋看客視線,而兩人依舊站立不動,任由雪花落在身上,一段時間後,他們全身都被大雪覆蓋,儼然成了兩個雪人。突然間,烏龍猶如閃電般衝出,燕西樓也拔出武器斬出,對方左手擋住,右掌拍在他的胸上。
沈策大為奇怪,道:“爺爺與他的實力按說不相伯仲,為何燕西樓第一招就被破掉?”
聞東亭道:“我曾經聽說過,達到超世境界的高手,完全可以用意念交戰,燕西樓曾說要給當年之戰寫下一個完美結局,所以他們靜靜站立的時候,應該是用意念來重現當年的交戰經過。”
沈策看向他,奇道:“也就是方才那一招是當年的最後一個回合?”
聞東亭點頭道:“看來是這樣,你瞧,現在燕西樓的招式與之前完全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