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鬼哭(1 / 2)

蕭逸計算已定,擇日將全派弟子召集到大殿前,朗聲道:“今日算是我星雲派散夥的日子了,國君的態度你們想必皆知,鄭與燕的實力又是天壤之別,破城是早晚的事,燕軍都是虎狼之徒,到時無論老幼,一律趕盡殺絕。為師不忍這樣的慘狀發生,所以打算帶領你們共同抵抗燕軍,願意和為師去的,就留下,不願意去的,就回去整理好行囊,早早逃生為好。”

弟子們議論紛紛,許久之後,一名弟子深吸一口氣,走到他跟前磕了個頭,叫了聲師父,轉身離開,接著又有三十幾人效仿,之後卻無一人離開,蕭逸問道:“此去九死一生,你們離開為師也絕不怪你們,還有想走的嗎?”

剩餘的弟子不發一言,表情嚴肅的看著他,遊九天問道:“師父,就我們這些人,也抵擋不了燕軍,況且國君下令全國軍民守城,一人也走不掉,我們如果死了,那不是白白犧牲嗎?”

“國君並非不講道理之人,此事我已與他商議過,他答應不強留百姓,自古道圍城必闕,我們要做的就是堅持守城,拖延時間,好放更多的百姓逃生。”蕭逸道。

聽聞此言,人人臉上現出喜色,曹文釗喊道:“既然如此,我們誓死追隨師父!”

眾人齊聲高呼,蕭逸萬分欣慰,沈策雖也隨他們振臂高呼,心裏卻道:“師父這是做什麼,清泉山是那個狗國君強行劃到他們地盤的,我們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就因為這次屠城要搭上大家的命嗎?!”

他看眾人無一絲懼怕,百思不得其解,他本就是無利不起早的人,現在讓他去無辜送死,就算天塌下來恐怕都辦不到,心中苦道:“師父,我知道您仁義,可就算仁義,也不能去幹賭上性命的事。”

他再看師父神色,從來沒見他如此高興過,不由歎了口氣,低聲道:“罷了罷了,誰叫你是我師父,我總不能幹讓你不快的事,隻好舍命陪君子了。”心中卻又想:“萬一快要兵敗,要不要自己獨自逃生?呸呸!江湖中人,重的是個義字,我如果拉著師父逃跑他不幹,就偷偷把他打暈,這種事你可得聽徒弟的。”

當天下午,蕭逸命眾人帶足幹糧,離開清泉山,次日將近午時趕到都城,這是鄭國最後防線,其他城池早就投降,眾人登牆而望,燕軍黑壓壓的一片,攻城器械足備,人人身著黑甲,手執刀槍,精神煥發,悍然一支鐵軍。

蕭逸低聲感慨道:“如此看來,燕軍當年一統天下不是沒有道理。”

沈策擔心他們忽然放暗箭,一直站在別人後麵,探頭去瞧,倒吸一口涼氣,人家身披甲胄,長短兵器俱全,自己這邊都是道袍,人人拿著長劍,這種情況下能贏就是見鬼!

再看不遠處的鄭王,一臉虯髯,膀大腰圓,毫無懼色,正在指揮軍士,擱以前沈策見到這樣的人都會覺得有一股英雄氣,現在卻吐了口唾沫道:“莽夫!”

燕軍中突然走出幾個士兵,來到陣前,大聲喊道:“反賊們聽著,你們的國君不過是一介匹夫,沒必要為他賣命,早早把他綁了,獻城投降,還可以將功折罪,否則破城之日,不論男女老少,一律坑殺!”

沈策左顧右盼,見周圍士兵皆是嘲諷之色,鄭國複國以來,取消苛捐雜稅,相比其他國家好了不知多少,鄭王又禮賢下士,待他們也是不薄,因此無一人懷有私心。

突然鄭兵們齊喊道:“怕死就回家吃奶去吧!”

燕軍主將見他們根本沒有投降之心,立即下令攻城,沈策惴惴不安,之前他都是單打獨鬥,哪見過這種場麵,還沒等找好掩體,燕軍就萬箭齊發,鄭軍弓箭手予以還擊,對射了幾波後,前軍已到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