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安半躺在白色病床上,雖然臉色蒼白,但是眼裏難掩喜色,她覺得這樣重大的時刻,應該立刻和自己最親密的人分享。
於是她拿起包裏的手機,深呼吸了口氣,然後撥打了僅有的幾個聯係人中的第一個號碼。
“嘟嘟——”
當電話另一頭接通時,她按耐住內心激動,一手下意識揪住了被單,等待著那一道日思夜想的聲音響起。
接通了,她眼前一亮,正要說話時,對方已經率先開口了。
“喂,哪位呀?找滕少嗎?可惜他現在不在呢!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呢!”
一道嬌柔的聲音帶著撒嬌的尾音從電話那一頭傳來,差點讓紀安安握不住手機。
“你是誰?為什麼奕揚的手機會在你那裏?”她穩住情緒,平靜開口問道。
電話另一端,是A城有名的娛樂銷金窟,名叫醉生的一間豪華包廂裏,手拿著滕奕揚手機的是陪客公主曉柔,五分鍾前,滕奕揚帶著幾個好友和醉生裏的經理從這裏離開,去看最新運送到的美酒,她因為今天吃壞肚子,待在洗手間最後出來,準備去追那幾位金主時,卻在出門前聽到了手機鈴聲,回來一看是滕少的,她四下看了看,然後做賊般拿起來,隻見上麵赫然寫著紀安安三個字。
紀安安這個名字,隻要是混圈子的無人不知。
她是滕奕揚一年前娶的妻子,也是滕奕揚不得不娶的妻子。
總而言之,滕奕揚極為不喜這門婚事,以至於這麼久,她們從未見過這位滕夫人,外界都在傳,這紀安安奇醜無比,根本就配不上英俊又多金的滕少。
曉柔想起了今晚見到那俊美到令人窒息的人,鬼使神差地按下了通話鍵。
“我是誰?你猜呀?在這個充滿誘惑的午夜裏,能夠拿到滕少這不離身的手機,你覺得我會是誰呢?”
曉柔對著手機屏幕的亮光翹起手指,吹了吹上麵的美甲,這可是她為了今晚精心準備的,就是希望滕少能看上她,可惜今晚她都沒能近得了他的身,本來還覺得浪費了這些錢,憋了一口氣,如今這好死不死的紀安安撞上了槍口,她定要為自己出了這口惡氣,想來滕少也不待見她,才會連名帶姓存了紀安安的名字,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氣踩踩這位正牌夫人的臉。
有的人就是這樣,自己過得不好,也見不得別人好。
聽出了對方的示威和挑釁,紀安安無意和她做口舌之爭,在對方不依不饒的時候掛掉了通話。
她整個人癱軟在病床上,整個人如同從水裏撈出來,嘴唇蒼白得可怕。
她經常在報紙上,雜誌上,娛樂新聞上看到他的花邊新聞,但是她一直告訴自己,他作為一個公眾人物,緋聞肯定是少不了,特別是媒體捕風捉影不負責任的報道。
可是當這一通電話被接起來後,她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花天酒地,紙醉金迷,那才是他的生活,隻有她還活在過去。
原來一切不過是她在自欺欺人罷了。
聽到對方一言不合就掛電話,曉柔冷笑了幾聲,名門出來的小姐就是臉皮薄一身公主病,聽不得人說幾句,想跟她們鬥,還差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