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土司頓了下。
張道然道,“後天入道就是二十四歲之後削發為道士的,先天入道就如我一樣,出生為道士。”
祖啞點頭,“這樣啊!那有區別嗎?”
“當然!”老土司道,“區別是很大的,猶若天地之別,先天入道者,道法天成,玄體渾然,身具玄陽之體,道法之境,一日千裏,後天入道者,玄陽已破,心有雜念,易生心魔邪祟,就算擁有無盡道藏秘寶,也終究難入化境。”
張道然轉著酒碗,“道士做不下去了,就去做了趕屍匠??”
老土司慚愧笑道,“糊口而已。”
“趕屍匠啊!”張震由衷道,“我之前就聽過湘西的趕屍那是天下聞名,但是還沒見過趕屍匠,這還是頭一次見到真趕屍匠。”
老土司道,“我當時年輕那會趕屍路過一個道觀,道觀內突然屍患作亂,道觀道士紛紛施法對抗,隻是僵屍眾多,還有一飛屍隔空吸血,讓人防不勝防,很快的那些道士幾乎被飛屍吸死完了,我被道觀的觀主看中,他以身為餌激怒飛屍殺他,然後命令我用他的法劍一劍戮心,終於他和飛屍同歸於盡,而剩下百多僵屍看屍主已死,隻能倉皇逃走,這個道觀自此就沒了人,我受觀主恩惠,不忍心那道觀絕後,就結發為道,自稱詡道人,我原以為,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用到這個道號了,沒想到今天還有道友駕臨此寨,幸會,幸會啊!”
這時,祖啞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就朝張道然使了個眼神,道然心領神會,道,“土司是玄門遺客,道人是玄門後生,都是一門人,就不遮遮掩掩了,實不相瞞,我想弘揚玄門法術,開一所玄門陰陽大學,教天下人學習玄門法術。”
老土司聽完這話,念道,“你是道門中人,老夫也不遮掩了。古人有言,技不外傳,海不漏底,千兩黃金不賣道,十字街頭送有緣,金盆打水銀盆裝,若是用了個鐵盆,豈不是壞了規矩?還請道然師弟見諒。”
張震覺得自己蒙了,這是什麼意思。
張道然明白老土司意思,也就是老一套,技不外傳,害怕別人敗壞他的手藝。
張道然看著老土司,“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老土司走南闖北想來是見過不少世麵,也見識過這天下之亂,你就真的無動於衷嗎?”
老土司看著張道然,“道然師弟所言不無道理,可天下蒼生有天下蒼生的命數,豈會是我們能逆改的?你要更改,那是你的決定,可我祖土家是不會接你的活兒的,我要帶走祖啞。”
張道然道,“自古以來,就有三教九流,我為上三教,你是下九流,可說到底,九流歸一,十流歸道,老土司單身難成大事,何不入夥,打個平夥?”
老土司道,“我家人都是孤星命,就不叨擾了,將軍不下馬,各自奔前程,袍哥人!兩廂請!”
說到這裏,老土司的右手大拇指探出,衝著張道然擺了個回旋點讚的奇怪手勢。
張道然看此,隻是抬起一手把那老土司的大拇指按了下去,“袍哥人,我是一定要當的!你得給我留下,怎麼樣?”
老土司看著張道然,指了指身側的祖啞,“當真,袍哥?”
“當真!”張道然道,“我張道然說話算話!”
老土司哈哈笑了,“好!既然這般,那就說定了!來來,袍哥,喝一杯!”
張道然接過來酒杯,和一眾祖啞家的老頭兒喝在一起。
旁側的張震突兀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張道然,原以為張道然就是會一些法術,僅此而已。
沒想到張道然居然能和這些平常不和外人聯絡的老古董聊的這麼熟,我湊!
左千戶喃喃道,“成袍哥了啊!道然真是犧牲了自己。”
張震道,“袍哥嘛意思?怎麼就犧牲了自己?”
左千戶抬手,“就是帶頭大哥!老玄門規矩,帶頭大哥身穿錦衣黑袍,取錦衣夜行之意,也叫袍哥,而那老頭看祖啞,又問一聲袍哥,就是問道然,你要是娶了祖啞,我們就幫你,你要是隻是想玩一玩祖啞,那不好意思,我們不同道。”
張震想要問祖啞是不是真的,被祖啞一腳踹開,“滾一邊開你的直播去!”
張震嚇得朝外跑去,屋子裏滿是張道然和一幫祖土家土司的喝酒猜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