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鈴兒服役期限已滿,皇上準許她回宮。她回了房間,打包了一些衣服細軟,拿了一些銀兩收拾了一下,徑直出了紫雲門。
門外,侍衛們正守候著,見到了鈴兒,紛紛打招呼道:“鈴兒姐姐,你今天要出宮了,真是可喜可賀。”鈴兒回過頭對他們微微一笑,輾轉往街道上走去。
不一會兒,她便回到了鄉下,黃色的麥田裏,她一個人躺在草叢中,背靠著地麵,手中拿著一根淡黃色的蘆葦枝條,一邊在空中甩動著,一邊笑嘻嘻地喊道:“自由的味道真是好!”
正嬉笑著,一個婦人走了出來,手中端著一碗白色的麵條,上麵漂浮著幾片青菜葉子。婦人著一身夾襖,頭發有些淩亂地紮在腦後,口中說道:“我的女兒,吃碗麵條吧!”
鈴兒轉過頭來,笑笑地說道:“謝謝娘親。”鈴兒唏哩呼嚕地將一大碗麵條吃個一幹二淨。“好了,娘親,你怎麼不吃?”鈴兒小聲問道。婦人笑著說:“娘不餓,看你吃飯娘就高興了。”
鈴兒突然鼻子一酸,哭泣道:“都是女兒不好,女兒以後不會離開您了。”婦人一聽,眼淚滑落了下來,泣不成聲,哭訴道:“今後咱們娘倆不分開,永遠在一起。”二人說著便相擁在一起,久久無法釋懷。
雍正九年,皇後病重,移居暢春園。一日,她在園子裏散步,姑姑十錦推著輪椅,一邊走一邊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娘娘,您要不要歇一歇?”皇後搖了搖頭,擺了一擺手,說:“不用,本宮還想多看看這暢春園的風景。”
十錦微微點頭說:“好吧,小的一切聽您的。”暢春園的海棠花開了,一朵朵豐碩地壓在枝頭上。“娘娘,您瞧,這花多好看呀!”十錦笑嘻嘻地伸出右手食指指著枝頭上的花朵說道。
皇後娘娘讚同地點了點頭。正欣賞著暢春園中的一花一木,對麵來了一個皇子,約摸十七八歲的樣子,笑臉上帶著一絲落寞的神情。“皇後娘娘吉祥!”他低頭向皇後作揖道。
皇後伸出右手朝他揮了一揮手說:“過來……”皇子便聽話地過去了。皇後問道:“你是哪個宮裏的?”皇子默不作聲,半晌回過神來,回答道:“回娘娘,這宮裏的宮殿太多了,我在一個冷落的角落裏,不提也罷。”
皇後一聽,明白了七八分。微微一笑說:“你這孩子一看便很聰明。”突然皇後傷心地哭了起來,嚇得十錦連忙上前問道:“娘娘,您怎麼了?”
皇後抹幹了眼淚,故作鎮定,小聲說道:“我的孩子如果還在,現在也是跟他一般大的年紀。”十錦歎了一口氣,心裏糾結得很。望著娘娘那一副難過的樣子,她也被感染了,哭個不停。
“娘娘,我們到那邊坐坐吧!”十錦提議道。於是皇後一個人坐到了石桌旁,皇子跟了過來,坐在她的對麵。十錦對他們說道:“娘娘,皇子,你們先坐一下,我去拿著東西來。”皇後微微點了一下頭。
十錦走了,皇後望著皇子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不由得心疼地撫摸著他的臉龐,說:“孩子,你有些瘦了。”皇子微微一笑,說:“怎麼會?我本來就瘦。”皇後欣慰地點了點頭。“有沒有讀書上學堂?”皇後問道。
皇子回答道:“有,在宮裏的學堂上課。”“乖孩子,這就好。”皇後點了點頭說道。
過了一會兒,姑姑手中端了一盤子的糕點回來了。盤子裏的糕點有紅的,綠的。黃的,五彩繽紛,豐富多彩。十錦將這糕點還沒放到石桌上,皇後突然有些頭暈,她捂住了胸口,喘不過氣來。
十錦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了皇後的身邊,將糕點放在了桌子上,扶住了皇後的肩膀,示意皇子與她一起扶起娘娘。二人將皇後駕到了屋內木床上,皇後皺著眉頭,隻是一個勁地喊著疼。
十錦上前問道:“娘娘,您哪裏疼?”皇後默默不語,捂住胸口,手不停地顫抖著。“皇子,你在這看著皇後,我去醫藥院找太醫來。”十錦望著皇子,焦急地說,聲音有些發抖。皇子朝她點了點頭,默默地守護在皇後的身邊。
十錦一路小跑到了醫藥院,一進門便抓住了柯多的手說:“太醫,快去看看娘娘吧。”柯多立馬背起了藥箱,跑到了暢春園,進了屋內。他從藥箱內拿出一塊枕巾,墊在皇後的手背下麵,小聲說:“娘娘,莫急。”
過了一會兒,他起身雙手抱拳作揖道:“娘娘,許是這心悸病又犯了。”說完他走到了桌子邊上,從藥箱內拿出一支毛筆和一張紅色豎條紋的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