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床上的主動權都送了一半出去。
……
二月初十,廉親王三十五歲千秋時,皇帝親自到府中以示恩寵。
這一次生辰宴辦得熱鬧至極,皇帝甚是下了口諭著三品以上頂戴花翎的都要去廉親王府道賀。
在迎來送往的人堆在內院的禮單上,胤祀尋了方苞送上了一幅筆墨春耕農閒圖。取過看時,卻不似名家手筆,在觀落款正是『望溪先生』,原來是方苞親自畫的。方苞以詩文見長,聖祖口中也要讚一聲鴻儒大家,卻送了一幅並不見長的畫給自己賀。
胤祀想起查嗣庭一案後,方苞曾在私下錯身時輕輕說過一句話:「王爺,大恩不言謝。潤木府中上下具感王爺恩德。」
胤祀恍惚一笑,收買人心這種事做得太順手已然成了骨子裡的習慣,如今卻是用不著再步步算計了。
也好。
老四你欠爺得真是,可真不是一星半點兒啊。也罷,這也是為了大清基業,總不該讓讀人都寒了心才好。
「高明,把這副畫掛在爺房裡。」
高明為難道:「爺,您看要換下那副來?」
胤祀瞇眼笑笑:「那幅《花間小飲》委實太過香艷,擱在房裡爺早覺著不妥了。遠沒有這春耕圖來得應景兒。」
於是皇帝的親筆禦作便這樣被廉親王束之高閣了。
是夜皇帝自然輕車簡從地從廉親王府地側門直入了房。
一直到皇帝帶來的食盒都涼透了,廉親王才從福晉的園子出來。
「這畫兒是怎麼回事?」一想到方纔這人方纔還在後院流連,皇帝的語氣自然好不起來。
胤祀一如既往地嘴角微微彎起,動手掀開食盒一邊看一邊道:「四哥等了許久?這個時節也能有鮮藕?」
太醫早年說過胤祀肺疾宜多食蓮藕潤燥,胤禛這近十年倒是記得比誰都清楚。
提起藕來,又是皇帝心頭一段血淚史。因此他再開口時,語氣已經沒了咄咄逼人的氣勢:「湯食都涼透了,讓下麵的人去熱了再用。今日你我合該大醉一場。」
「好。」胤祀一笑,端得是清貴溫柔:「高明,去把菜食熱一熱,再把爺年前起出來的酒也溫上。」
「嗻。」
房裡溫暖宜人,胤禛覺得等待時積起的氣性也都漸漸平了,隻是仍然好奇道:「怎麼方苞也能畫了?隻是這畫作遠稱不上大家,如何比得過我那副字?」
胤祀翻過杯子斟茶,一邊回道:「正是因為方苞不作畫,才與眾不同。四哥早年頗得農趣,弟弟也在南邊兒種過稻子,這幅畫豈不正好應了這景兒?掛在此處,你我對酒當畫,人生難得。」
胤禛隨著這話也想起二人多年相伴而行,目色柔和幾乎滴得出蜜來:「我說不過你,今兒你生辰,自然依著你來。」
說話間高明已經熱過酒食,溫過杯盤,連醒酒的果子茶水也準備好了。
二人執杯相對,具是一笑。
「八弟,這些年有時想來真如舊夢一場。」
胤祀聞言心神震動,頓停一刻方道:「若真是夢,也並非壞事。」
胤禛歎道:「這一晃神,四哥都要快四十的人了,同你一道修堤落在水中似乎還是前天的事兒。」
胤祀想起一筆舊賬來:「就是那一次,四哥不問自取了弟弟的珍珠耳墜子可到今日也沒還來。」
皇帝涎著一張笑臉:「你我之間,還用說這些?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可不就是我的?」
「……」我臉皮可沒你這般厚。
「你今日生辰,可有什麼願望要同四哥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