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就說東華帝君將妙義慧明境托付給他,他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番話入耳,連宋琢磨著怎麼聽怎麼像是遺言,亦笑望陣中一眼道:“你雖近年打架打得不那麼勤,手腳怕是鈍了,但這麼幾條蛇就將你纏死也太過。。。。。”離譜二字方含在口中,泰山崩於前亦能唇角含笑的連宋君臉色一時大變,丞丞上前要將泰然卸去周身仙力從容進入蛇陣的東華撈出來,卻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小燕一把攔住,小燕的眸色難得深幽一次,道:“唯有此法。”目光向雷聲轟鳴、落雨傾盆的蛇陣中道:“還有什麼法子,老子想了一夜加半天都沒有想出來,因為老子壓根兒沒有想過 卸去術力獨闖蛇陣,老子對朋友還是不夠義氣,冰塊臉義薄雲天,老子敬佩他。”

蛇陣中天翻地覆,不到兩日內竟先後兩人來犯使巨蟒十分憤怒,勢同鬼哭的長嘶中,利劍般的光束與道道閃電齊往來犯的東華身上招呼,未有仙力護體,東華身上頃刻間便被割出數道口子,幸好大雨滂沱將赤金的鮮血盡數洗去,蛇陣外長跪的女君並諸臣子震驚的不能自己,卻無法相幫,齊齊愣在原地。

連宋被小燕攔了一攔後未再前行,大約已明白東華如此的緣由,於是眸色深沉,他同東華忘年之交,其實算起來東華不知比他大多少輪,他的出生離大洪荒亂戰的時代有好些年,未能親眼見那時東華的戰名,但前一段時日倒是聽墨淵提過東華一句,說是遠古洪荒時的戰場才稱得上真戰場,那時的戰爭方當得上浴血之戰幾個字,後世的這些打打鬧鬧實小兒科,不過戰場上最為吃得苦的要算東華帝君,早年時幾虧場大戰事從戰場上下來常常像在血中泡過一般,身上不知多少道口子卻連眉毛也不動一動,這種威勇沒有幾個人比得上。

蛇陣中的雷電光柱未有一刻停歇,東華衣袍上白色的交領同袖邊早已被血染成金紅,為防巨蟒的情緒衝動對裹著鳳九的夢境有什麼妨害,帝君一直保持著一種緩緩適當的步伐行走,雨水自發絲袍角袖口滴落,一片赤紅,帝君的確連眉毛都沒有動一動。

突然一人自女君身後長長的跪倒中起身,踉踉地奔向燕池悟,白衣白裙正是姬衡。她滿麵淚痕的抱住小燕衣角:“你救救他,你去將他拉回來,我什麼都答應你。”小燕難得沉默,轉身背向姬衡,姬衡仍拽著他的衣角哭泣不已。

鳳九隱約聽到什麼地方傳來雷雨之聲,她感覺自己自從跌入這段虛空就有一些迷糊,時睡時醒中腦子越來越混亂,每醒來一次都會忘記一些東西,上一次醒來時已經忘了自己為什麼會跌入這段虛空,這是不是說明在昏睡幾次,她會連自己到底是誰都記不清?她感到害怕,想離開這裏,但每次醒來隻是意識可能有片刻遊離於昏睡,睜眼都是模模糊糊,更不要說手腳的自由行動,且每次醒來,等待她的不過是無止境的晦暗和寂靜,還有疼痛。

但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雷雨之聲越來越清晰,轟鳴的雷聲像是響在耳畔,似乎有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涼涼的,停了一會兒又移到耳畔,將散亂的發絲幫她別在耳後,她朦朧的睜開眼睛,見到紫衣的銀發青年正俯身垂眸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