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蹲,“上來。”
我沒想到他這麼幹脆,愣了好一會兒,然後聽話地爬上去。
他有一個相當寬厚結實的背。
一時間沒人說話,隻有一輪月站在高處凝視我們。還有身旁掠過的輕風,以及路邊野生花草的芳香。
“手塚,你後悔嗎?”我趴在他耳旁,突然問。
他的背一僵,又鬆開,不答反問:“為什麼這麼問?”
“嗬嗬。為了讓現在這樣的生活成為尋常且自由,我們拋棄了多少。”雙臂攬住他的腰,他的發絲在飄揚,間或擦過我的臉頰。
“你可是家裏的獨子呢。”我抿唇,幽幽地笑。
“其實我很想對你父母說,對不起。我拐走了你們心愛的孩子。”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許久以後,才擠出三個字:“不要哭。”話裏有濃濃的心疼。
“沒有哭。”我埋進他的頸裏。
“我想回家。”
他狠震一下,托著我的手鬆了些勁。
“我們一起。”我繼續說,“找個時間一起回去。好不好?”
“好。”他答得毫不遲疑。停頓一秒,又說:“我沒後悔過。從來沒來。”
“我知道。”我微笑。
那麼溫暖的背,可以讓人相信有永恒。
這條路,也許可以一下子便走完,也許,還可以一直一直這樣走下去。
天邊的月,即使不圓,也同樣美麗。
我們的愛情,即使不完美,也可以讓人相信是幸福著的。
七、BBS就是被鄙視
自打校園祭那場舞台劇聲名大噪之後,校論壇BBS上打著塚不二旗幟的古怪團體似乎刹時由偏房扶為正室,地位地位不可同日而語,由地下活動演變成了如今的大方張揚。
——並以不可阻擋的氣勢吞並,腐化著其他團體。
對於這個事實,我的做法是眼不見為淨,權當什麼也不知。而手塚國光那男人不用裝,也是絲毫未聞。用膝蓋想就知道,這男人怎麼可能把時間浪費在逛BBS上頭。這世上無聊的人有很多,但他一定不是其中一個。
不過,如果有空,到1029寢室隨便逛逛,就會發現無聊的人其實還是一抓一大把的。
這邊在一遍遍地刷新網頁,與人掐架吵得不亦樂乎。
那邊開了無數個MSN,QQ窗口,手忙腳亂地閑聊打屁泡妹妹。
還有一位更無聊,開到校BBS某一非正式版塊,翻閱文章,咋見一排題字:隻有手塚能撫慰不二破碎的心……
“不二破碎的心,那是啥?”
他翹著二郎腿閑閑地看文,一邊帶點嘲笑地問。
我懶懶地窩在一旁,咽下最後一塊牛肉幹,滿足地彎起眼:“不知道。”
“啊!!”貓咪大叫起來,叫得那一個慘絕人寰,“我的牛肉幹!”
“人家特地從家裏帶過來的,都沒舍得吃,你你你……”
他哇哇大叫,扯我領子要我賠。
“不二破碎的心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菊丸英二破碎的心就是如此,明白了嗎?”我把倒毛的貓咪提起來,抓到剛剛不恥下問的小屁孩麵前。
越前受教地點頭。回頭看看那文,權威地下結論:
“難怪不二前輩總是那麼瘦,原來老有人搶你東西吃啊。”
在辦公室翻閱課鑒的手塚國光沒來由打了個噴嚏。
我笑翻在床上。
這所學校裏,國貿係和土建係一向是水火不容。
一如文理科的涇渭分明般,國貿學生的懶散油條肆無忌憚與土建學生的嚴謹繁忙有條不紊一直並列全校第一。
在平日裏,屬於井水不犯河水的範疇。
但到了諸如運動會校園祭校際賽等一係列活動開展時候,這倆人數龐大的係別就開始他們的龍虎之爭。
運動會和校園祭的相繼滑鐵盧,讓土建這一山中的第二隻老虎麵子有些掛不住。
偏這回校內網球排名賽,次序輪空,我正巧避過主力對手,輕鬆進入四強。
而土建係的主將切原赤也和芥川慈郎沒那麼幸運,連番幾場下來,均是別係的勁敵,好容易入了決賽,卻因精疲力盡而被我輕取二局。
他倆好氣度,敗得誠服。
我雖贏得漂亮,卻不在理,頜首占據排名第一也無甚大喜。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在真正公平的情況下和他們好好戰一場。
但是,比賽這種東西其實和考試一樣,本來機遇與運氣居多。大家的實力都是擺在一個水平上,差的,也不過就是那麼一點額外因素。
手塚這樣說,我這樣聽。
無論他是不是在替我開托,聽著也釋然許多。
但排行公布出來隔天,校論壇上便起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