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玉語調威脅:“怎麼,長大了,紅姨的話你就不聽了?”
夾在中間的湯圓圓:“……”
想要幫忙的鄭查理看了看老媽的臉色,最終閉上嘴,縮了縮。站在妻子身後的鄭高峰看了看兩個女人劍拔弩張的氣勢,加上早幾年的傳聞,如今又做錯了事情被老婆捏在手裏,憂鬱片刻,最終還是低了頭。
湯圓圓夾在中間,窘得都快哭了。
終於,僵持半晌,隻聽見一個安靜的聲音緩緩道:“圓圓。”
湯圓圓條件反射一般轉過來:“啊?”
是錦衣的聲音!那麼好聽,那麼溫柔,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夏錦衣無視這屋子裏劍拔弩張的氣氛,隻是平靜看著她,溫和地說:“帶我回家。”
第24章 受
夏錦衣這句話顯然極為突兀,不明所以的評委坐在旁邊聽見這句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而這笑顯然在極度的沉默裏如一塊擲如海中的石頭一般迅速沉下去,並且在這極度死寂的氛圍裏再也發不出第二聲。
夏錦衣就這麼在眾人的目光裏站了起來,忽視掉所有人的眼光,安靜地看著湯圓圓,眼神裏露出詢問:“走不走?”
湯圓圓趕忙跟上,周圍一個敢提出異議的人都沒有。
湯圓圓在扯著夏錦衣的衣角往外走的時候,匆匆鞠了一躬:“紅姨再見,總監再見。”
兩個女人的對峙還在繼續,但是沒有一個人再為難。
從眾目睽睽之下離開的那一段路,簡直無比漫長,仿佛時空都凝滯,而那遙遠的路沒有盡頭一般,每一步抬腳都是心驚肉跳,生怕聽到任何人開口打碎這凝滯的空氣,然後那句話將如同橫亙在麵前的路障一般,讓人無法再跨過去。
湯圓圓抬著沉重的腳,一步,兩步地走著,夏錦衣在她前麵走得輕快,她卻是壓力極大地低著頭。
這路,竟然就這麼走過來了。
走到樓梯口,夏錦衣才說道:“別拽了。”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湯圓圓一愣:“啥?”
夏錦衣幾乎是帶著幾分煩躁看著她,須知每次看見她這麼傻乎乎地睜著大眼睛問啥的時候,都想上去衝著那脖子上的矯正器狠狠掐一頓方才罷休。
夏錦衣低眼看了看那隻一直死死拽著自己衣角的小手:“……你再拽我衣服,就扯下來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湯圓圓慌忙鬆手,低了頭,把小爪縮回去,又去蹂|躪自己的衣角。
夏錦衣說:“你是傻麼,就那麼被牽鼻子著走,別人說什麼是什麼?”
湯圓圓茫然:“那怎麼辦?”
夏錦衣說得很簡單:“這麼大了,還學不會該閉嘴的時候閉嘴?”
這本來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話,奈何她在後麵加了一句,整體意味就不對勁了:“畢竟該動手時就動手。”
湯圓圓:“……”
好吧,敗了。
兩個人站在十六層樓的樓梯口,不動了。
湯圓圓陷入了兩難的沉思。真的要走下去麼。
這層層疊疊看起來沒有盡頭的樓梯,真的要走下去麼……
寂靜的環境裏,忽然聽見身後撲哧一笑。糾結中的湯圓圓趕緊回過頭,看見正站在電梯口瞅著她微笑的陳裳。
陳裳抱著肩,歪著頭微微笑道:“怎麼,還要鍛煉鍛煉身子去爬樓梯?”
湯圓圓聞言趕忙跟過去,拉著夏錦衣就邁進了電梯,開心地問道:“總監,你是怎麼讓電梯變好的啊……”
陳裳伸手去按樓層數:“給管事兒的打個電話就好了。”
她說完,整整十六層樓的路途,又陷入死一樣的沉寂之中。仿佛這十六層樓下去時電梯已經停滯了,時間流動極其緩慢,在狹小的空間裏壓得人窒息。
湯圓圓恨不得自己剛才選擇的是樓梯,那樣好歹避免尷尬。
湯圓圓忽然懂得每次鄭查理為了防止冷場是多麼的用心良苦了。她盯著電梯的緩慢變化的數字,久久的,終於道:“總監,你為什麼要和紅姨吵啊,你們兩個都是很好的人啊。”
陳裳那張習慣了平靜的臉上,今天竟然笑了好幾次,反問回來:“看一個人不順眼需要理由麼?”
……
湯圓圓更窘。
電梯裏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陳裳一手抱肩,一手撐著下巴,微微偏了頭,似乎在想著什麼,自言自語道:“大概就是犯衝吧,每次看見她那副高高在上又自以為是的樣子,就莫名其妙很想把她弄哭,雖然知道她這種人根本不會哭。”
這時,電梯停了下來,陳裳走了出去,向還在發怔的湯圓圓溫和一笑:“大概就是犯賤吧。”
湯圓圓怔怔的看著她走遠的背影,精致,瀟灑,美麗……
她忽然覺得,剛才陳裳那個用手托著下巴的樣子,和紅姨有一點神似。
一樣的衣服,一樣的品味,一樣的動作……
大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