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個燃著大火的雪夜,遍地都是熊熊火光,夏家的人哀嚎著,尖叫著想要從大火之中爬出來。

鵝毛大雪,還沒能落到房子上,就被衝天的大火融化,以至於燒到最後,整個屋子的頂部下起了一場雨。

看,老天都不忍心。

奈何那稀疏的雨水。麵對這熊熊大火,杯水車薪,毫無用處。

江湖夏家……百年世家……多少傳說,就這麼毀在一夕之間。

場景在她眼前混亂地變化著,仿佛又到了那個跪在金鑾殿上的日子,沉沉的空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那身穿官服的人從高處俯視她,冷笑一聲:“蔣老是瘋了不成,大明錦衣衛向來隻有貴家子弟,且不說武功好沒有家世的男子不能入選,這江湖女子,怎麼能入值皇宮侍奉左右!難道讓她一個女子跟一眾錦衣衛一起吃睡麼!成何體統!”

另一人伸手摸了摸花白的胡須,笑道:“你應該不會不知道,我說的意㊣

……嗚……媽媽……

夏錦衣一隻手扣住她的脖子,一隻手鎖住她的雙手,低低道:“我不管你是誰,隻要你說出……”

她後麵說的話,湯圓圓沒有聽下去。

一種溫熱的液體,順著女孩冰冷的手,淌在了她脖子上,順著衣服流了進去。

一陣癢。

湯圓圓一怔,想起那個女孩子手上剛拔了針頭,血管上的傷口猶在,尚且還沒來得及止血。

那麼纖瘦的一個女孩子,本來就一身傷,再流血,萬一失血休克了怎麼辦呢。

夏錦衣喝了一聲:“你記住了沒有!”

湯圓圓原本想溫和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毫無威脅性,然而很快發現,這個動作根本不具備可行性。

雖然完全不知道她說了什麼,但是還是軟著聲音說:“記住了。”

夏錦衣放開了她,喝道:“說!”

湯圓圓手裏拿著棉簽,伸手去握住了對方的手,把棉簽按在那留著血的手上。

夏錦衣顯然就是一愣,下意識警備,正要縮回手,卻被她一把抓住。

手掌溫暖,眼神關懷,似乎不像是有惡意。

湯圓圓拽過她的手,說道:“你受了一身傷,流了那麼多血,身體肯定已經很虛弱了,現在不能再流血了……要先把血止住才可以。”

說罷,又揚起小臉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你餓不餓?”

她的聲音很軟,夏錦衣心裏就流過一陣暖流,但是隨即眼神又冰冷起來——

這樣笑裏藏刀的人,她見得多了!

夏錦衣冷笑:“不餓!”

一語畢,寂靜的房間裏,響起一個古怪的聲音。

“咕嚕嚕……”

這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裏聽得格外清晰。

夏錦衣臉一紅,暗恨身體不爭氣,轉了臉冷冷道:“那也不關你的事!”

……然後……

“咕嚕嚕……”

湯圓圓說:“咦,為什麼不關我的事?肚子餓了就要吃飯才可以啊,而且你一身傷,不吃飯會營養不良的,營養不良,到時候身子就會虛弱……”

夏錦衣蒼白的臉微微一紅,語氣硬硬地打斷了正在話嘮的湯圓圓:“多話!”

湯圓圓的手還抓著她,整個病房裏沒有第三個人,兩個人都沉默下來,顯得格外尷尬。

過了一會兒,湯圓圓小心翼翼地把小爪子拿開,看了看她手上的針眼。

血已經止住了。

湯圓圓笑了,說道:“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