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沐和傅卉舒大笑。
傅卉舒史詩和杜鬆放暑假了,三人跟以前一樣,還是在醫院實習。
經過大半年的休養生息,杜鬆已經接受了傅卉舒和戚小沐的關係,但他一看到傅卉舒和戚小沐在一塊兒還是有點別扭,一別扭,往戚小沐店裏跑的次數就少了,往曹沛如那裏去的次數倒是多了。傅卉舒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該怎麼跟他說話還是跟他怎麼說話,傅卉舒的坦然讓他好受了許多,隻是礙於麵子,他還是會擺個範兒。他對傅卉舒和戚小沐掏心挖肺,傅卉舒跟戚小沐卻背著他暗度陳倉,兩個發小對他不夠坦誠,雖然有情可原,但一想起自己被隱瞞了五六年心裏還是不好受,這種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好在有曹沛如不斷的開導他,他倒也慢慢放下了,但是放的還不徹底,畢竟喜歡了戚小沐這麼些年,不是想放就能放的。
8月15日,大雨磅礴。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再次參拜靖國神社,惹來了不少亞洲國家的指責,國內更是軒然大波,論壇上這個罵完那個罵,那個罵完下個接著罵,罵完小日本沒人性再罵人民公仆沒出息,十分熱鬧。
好像是為了給這份熱鬧添把火,當天上午在高速公路上又因雨天路滑等因素而發生了一樁連環撞車事故,二十多輛車連環撞,其中一輛長途客車被撞翻,很多人受了傷,有些人的生命就此消逝。傷號多了,醫院裏忙碌了,傷員夠多醫生不夠多,再加上原有的病號,手術室不夠用,醫生更是人手短缺,不管實習不實習的,隻要能用的全用上了,傅卉舒史詩和杜鬆自然也是派上了用場,在李清芳的指揮下三人帶上口罩加入了這次跟時間搶生命的治療行動。
三四十個人被陸續送到醫院,老人孩子婦女學生民工等等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有的傷勢輕點有的傷勢重點,李清芳讓傅卉舒史詩和杜鬆照看那些傷勢輕的,自己和一群同事先搶救那些傷勢重的。所謂的傷勢輕,其實也不能說輕,隻是跟重傷者比起來顯得輕。傅卉舒三人乍一看到這麼多傷員,腦子都有點發暈,看著五六歲的孩子滿臉是血的嗷嗷哭,三人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杜鬆給一個孩子處理好手臂上的傷口後,突地想起戚小沐說過的那句話——咱們這條命到底有多扯淡,說病就病,說死就死,每活一天都是賺的。他一直知道生死無常,也一直認為生死無常隻是個別情況,大部分人不是好好的嗎?可是當看到這麼多的人都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之後,他才體會到其實每個人每天都在生死線上遊走,因為致命的意外總是喜歡在你不經意的時候降臨。
既然如此,那自己還在糾結些什麼呢?他走到傅卉舒身邊,輕聲說:“卉舒,你跟小沐要好好的,咱們都要好好的。”
傅卉舒抬頭看他一眼,剛要說話,幾個人抬著兩個擔架過來了,其中一個擔架上躺的是位中年男人,另一個上躺的是位大約十七八歲的女孩。中年男人的頭部受了傷,隻憑著一口氣撐到現在,能存活的幾率微乎其微,李清芳跟她的兩個同事一看沒救了,就沒大管,而是先給那位頭部同樣受傷嚴重但存活幾率較大的女孩做了手術。傅卉舒眼睜睜的看著那位中年男人停止呼吸,她不由自主的去想男人的妻子孩子是否在滿心歡喜的等他回家,他臨走前那雙好像在說“我想活”的眼睛刺激到了她,她難受的一勁兒的想吐。她不能理解李清芳的做法,你覺得救不活就不救了?你都沒救呢怎麼知道他真的沒救?萬一有救呢?她擦擦快從眼角滑出來淚,打起精神去照看其他傷號,幫他們消毒,幫他們縫合,手上的動作一直嚴謹,沒有因為對母親有意見而走神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