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兒子怎麼樣?”謝母迅速圍了上去。
詹斯看了她一眼,並未吱聲,把目光投向霍霖紓:“Gerry,這場手術很棘手,成功率隻有百分之六十,不幸的話很可能下不來手術台。”
謝母一聽,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她震驚的看著詹斯。
席姻的心也突然就被揪起來了。
“若不做手術呢?”霍霖紓反應最為淡定,他和醫生交涉著。
詹斯撇嘴,搖搖頭:“不做手術他這一輩子都別想醒過來,隻不過是一個空有生命的軀殼。”
“不!你胡說!醫生明明說了,我兒子他是有醒過來的希望的,他不可能醒不過來!”謝母身體裏緊繃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斷了!
她原本還充滿著希望的過日子,她以為詹斯的到來是給她勝利的曙光的,誰知道,卻是給了她一紙絕望的判決書!
詹斯身後,謝平生的主治醫師滿臉羞愧,“謝夫人,謝先生的情況很棘手,之前我們那樣說隻不過是不想讓您難過,讓謝先生醒過來的唯一途徑,就是手術!”
可手術,風險很大。
謝母猛搖頭,身子搖搖欲墜的快要倒下去,席姻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讓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謝夫人,手術的決定權交在你手中,是讓他……永遠的沉睡下去,還是賭一把?”
謝母的身子一個激靈,永遠的沉睡?
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可那樣最起碼,她還能看到他熟睡的容顏,她還能摸摸他,還能親親他……
如果手術成功了呢?她能聽見他喊自己媽媽,她感受到他的懷抱,她的兒子就回來了!
可手術若失敗了?
她就永遠的失去了兒子,看不見,摸不著了。
“詹斯醫生,謝謝你的會診,我們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做出手術與否的決定,您先去休息。”霍霖紓看謝母那模樣,一時半會兒是做不了決定的了。
景容帶著詹斯醫生去休息,走廊裏就剩下了席姻霍霖紓和謝母三人。
霍霖紓攬著席姻的身子,站在謝母麵前,“謝夫人,詹斯最晚後天一早就要離開Y國,您隻有今天一天的考慮時間。”
說著,霍霖紓就打算帶著席姻離開,留謝母一個人獨自思考。
謝母卻突然拉住了席姻的手腕,眼睛裏夾著淚水,“你……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他?能不能,陪我說說話?”
席姻看她那瀕臨崩潰的模樣,能體會到她一個做母親的心,此時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最需要安慰的母親。
席姻隨著謝母進了謝平生的病房,這是她第一次進來。
謝平生蒼白的臉色,和上次在病房外麵看到的沒有什麼區別,渾身上下插滿了管子,原本健碩的身材此時骨瘦如柴。
“我的兒子,他從小很聽話。”謝母突然平靜下來,她看著謝平生逐漸敘述著他從小到大發生的事情。
席姻垂著眸子聽著謝母的訴述,平靜的就像一潭死水,她在那一刻懂了什麼叫過去,什麼叫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