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況是這種螻蟻,死不足惜!”
“要是讓李國的百姓聽到了他們心目中的戰神的這般話語,王爺覺得,他們會如何反應?”雲錦依身在旁邊的樹上,眼神有些玩味。
“雲錦,你以為你這樣拖延時間,還會有什麼人能救得了你?”我的夫李未央挑眉看著那人,滿眼冷漠冰冷的嘲笑。
他的身後,黑衣的親衛,早已將那褐衣人清理了幹淨,整齊地站在他的身後待命。
我第一次認真細致地打量我的夫君,看他那冷峻的劍眉下,一雙冷冽的眼,睥睨眾生,顛倒山河,黑色錦衣,在秋風中作響,雖不著戰袍,卻是有著那站於眾生之巔的王者之態。
“夜兒,青姨對不起你,青姨對不起你,都是青姨太自私了,都是青姨不好,一心隻想著天兒的安危,害你成了這樣子,都是青姨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此時,寂靜無聲之時,我才聽到,從剛才就一直坐在地上出神的青姨,似是進入了一種癲狂瘋癲的狀態,隻是一個勁地喃喃自語。
我看著她的樣子,沉默不語,閉眼,轉過頭,她,瘋了麼?
曾經兒時,夜夜噩夢,是她一直守候在床邊守我入眠,“夜兒,不怕了,不怕了,青姨在這裏。”
娘親與我少有親近,是她為我縫衣納鞋,織布裁衣,雖然,她有時候懷中抱著我,嘴裏卻是不小心念出了“天兒”這個名字。
小時候,她給我講故事,講她的夫君孩子,她的夫君,是一位將軍的親信,卻在同一場戰役中,殞了命,被同一人斬殺。
她說,她還等著,她的夫君,回來一起喝孩子的滿月酒的。
我有時候,會瞧見她,對著一件小衣服,淚垂天明。
我看她,將那薄荷栗子糕端到我麵前時,眼裏閃過一瞬的不忍和愧疚,嘴上卻是哄著我將那一盤糕點吃完,她說,夜兒乖乖的,青姨就會帶你出穀去玩兒。
小時候,我最是討厭,那個殺了青姨夫君的人,他,毀去了她的幸福,讓她這樣地痛苦。
長大了,明了事理,懂了一切,青姨,他的罪孽我來贖可好?
還有那雲國的公主,想不到,為了複仇,你連你夫君那年秋獵為你獵下的小青都不要了,你不要,我幫你養著。
我看野史,說是你滑了胎,丟了你和你愛人的骨血,很傷心吧,很難過吧,聽說,那位將軍很是愛你。
雲國的那個巫術,想來必是消耗人精血的吧,所以,那次,你那樣的憔悴,所以,我好久不曾見到你了,你是不是同我一樣,命不長矣?
活著難過,就早些下去與他們團聚有何不可?何苦這樣辛苦。
“夜兒,有一個人,想見你?”恍然回憶,卻被雲錦的聲音打斷了。
轉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道:“誰?”
素手一抬,對著半空三聲清脆掌聲,那不遠處的樹林中,便傳出來一陣車鈴響動之聲,一匹棗色駿馬,拉著一輛華麗金頂的馬車,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無人駕車,馬蹄聲聲,像是來自死亡的召喚,抬手扶額,眉頭微蹙。
身子頓時被一雙熟悉的手攬入懷中,抬頭,我看到李未央,同樣皺眉,看著那詭異的馬車。
“王爺你最好是稍安毋動,那馬車中的人,可不是你能動的,不要忘了,那醉夢的母蠱,可是在她的身上。”
果然是她!
身子一震,我看到一隻幹枯如柴的手,伸了出來,顫唞著將那車簾拉開來。
一張如樹皮般的老臉,便是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容顏變了,我卻識得那雙不變的眼眸,從未少了絲毫的憎恨和心傷。
她扭曲著臉,似乎是對著我笑了一下,“夜兒,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