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娟秀就給汪正良介紹說:“正良,這就是給我做手術的林醫生,醫術精湛,工作細心認真,非常盡職。”
汪正良就點點頭說:“感謝林醫生,你們辛苦了。”
林茹說:“謝謝書記,這是我們醫務工作者應該做的,比起你書記的工作來,我們算不了什麼?”
汪正良就哈哈大笑著說:“小林真會說話,書記的工作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都一樣,都一樣。噯,聽說你是許少峰的家屬,是不是呀?”
林茹說:“書記真是禮賢下士,對下屬的情況了解得這麼清楚,我就是許少峰的妻子。”
汪正良說:“少峰不錯,少峰不錯。我也是剛剛聽老於說的,哪裏談得上禮賢下士呀?”
林茹回到家中後,就把這些事兒告訴給了許少峰,許少峰一下激動了起來:“汪書記說我不錯?他是指哪方麵不錯?”
林茹說:“我也不知道他說的不錯是什麼意思,他就是這麼說的。”許少峰想了想說:“領導的話總是讓你琢磨不透,你可以理解為許少峰是一個不錯的局長,有發展前途,也可以理解為少峰有林茹這樣的老婆真是不錯,反正任你怎麼想都可以。”
林茹就嗬嗬一笑說:“也難怪你們官場中的人活得累,光領導的一句話就得琢磨半天。”
許少峰說:“一樣的,我在琢磨上麵領導的話,下麵的人又在琢磨我的話。有些話是不好直說,就暗示一下,讓下麵的人去領悟,有時候純粹是一句很隨便的話,本無什麼意思,讓下麵的人一琢磨反而琢磨出了意思。進入了官場,人人都是眼睛向上看,耳朵朝上聽,這也怪不得誰,已經習慣了。不過,你這次可是遇到了一個接觸於娟秀的絕好機會,你不同與別人,你是主治醫生,可要多去病房,多去關心她。必要的時候,你還可以給她煲些湯,做點兒她愛吃的東西,關心關心她,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她關心,她也一樣對你愛護。”
林茹說:“你還別說,自從她住院以後,看望她的人可多了,市上一些領導夫人,幾乎都來看望她。人和人就是不一樣,同樣的病人,別的人住了院,不聲不響的,於娟秀住院後,起先別人不知道,還安靜一些,後來不知道那些人怎麼知道了,紛紛跑來看。”
許少峰說:“看望她的官夫人有哪幾個?”
林茹說:“我隻看到了市長蘇銳華的夫人趙雅娟,鍾學文的夫人李梅花,還有一些局長夫人們我就不認識了。真是夫貴妻榮,不到幾天的功夫,整個病房裏,擺滿了水果籃,放滿了鮮花,病房反倒像水果花店了。”
許少峰說:“她是誰?她是書記夫人,是海濱市的第一官太太,有些人唯恐找不到這樣一個靠近她的機會,找到了決不放手。所以,你也不能無動於衷,不管別人送她的水果鮮花有多少,你該送的還得送。水果鮮花要送,湯也要煲,先暖了她的胃,才能暖住她的心,她一旦對你有了心,一切就好辦了。領導有四清四不清,你聽說過嗎?開會聽的什麼不清楚,開會坐哪裏清楚;誰幹的怎麼樣不清楚,該提拔誰清楚;誰送的禮不清楚,誰沒有送禮清楚。”
林茹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著說:“這是什麼人編的?真形象。要是不知道誰送的禮,隻知道誰沒有送禮,那一定是大領導了。還有呢?這才是三清三不清呀。”
第四個清楚不清楚是:有沒有跟老婆睡覺不清楚,該跟誰睡覺很清楚。許少峰不覺嘿嘿一笑,這樣的話肯定不能給林茹講,講了,豈不添亂?就說:“忘了,想不起來了。”
林茹果然按許少峰說的,給於娟秀送了水果鮮花,又為她親自煲了靚湯。於娟秀一邊喝著湯,一邊讚不絕口地誇獎林茹的湯煲得好。
林茹聽到於娟秀的誇獎也很高興。就說:“我怕於主席不愛喝我煲的湯,隻要對你的胃口,我就高興。”
於娟秀說:“小林,你真善良,是個難得的好醫生。你以後別叫我於主席了,你就叫我大姐得了,這樣多親切。”
林茹聽了心裏一熱。覺得能攀上書記夫人叫大姐,無疑也提升了自己的地位,便笑了說:“好!既然於主席允許了,我以後就管叫你大姐。不,不叫大姐,叫大姐好像你有多老似的,就叫你娟秀姐吧,這樣更親切些。”
於娟秀聽了也高興的說:“也好,叫娟秀姐也好。不管怎麼稱呼,已經老了,看到你,真是羨慕呀。”
林茹可以感覺出來,於娟秀說的是真話。人在年輕時,都不曾在年齡上羨慕誰,過了四十後,總是羨慕比自己年輕的人,她羨慕比她小的陶然,於娟秀又羨慕她。她完全理解這種人類共有的心態,便淺淺一笑說:“娟秀姐,看你說的,你也大不了我多少,頂多也就是兩三歲的樣子,有什麼可羨慕的?我在電視上看你落落大方氣質高雅的樣子,倒是很羨慕你。”
於娟秀聽著聽著,就不覺喜上眉梢,而且還高興地笑出了聲,這是她住院以來難得最開心的一次。等林茹說完,她就接了說:“小林呀,你真會寬慰我,我都奔五的人了,比你大多了,哪裏有你那麼靚。你在電視上看到我,是不是覺得這個女人幹巴巴的沒有女人味?”
林茹心裏不由得一笑,看來,再大的官太太,都喜歡聽好聽的,都喜歡別人的恭維。是女人,又都希望自己年輕漂亮,有女人味。於娟秀的確幹巴巴的像個女強人,但是,她還是不能實話實說,便一口否認說:“娟秀姐真會玩笑,你要是沒有女人味,天下的女人都沒有女人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