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楊村長來到我家,要求父親再給三叔送去三百塊錢的住院費。父親當然很不情願了,他說:“早上給他三百塊錢去包藥,都是顧及兄弟之情才……更何況發生這樣的事情總有一定的原因,我家兄弟之間的事情複雜得很,村長你能夠把我們兄弟間的問題化解清楚嗎?你能夠搞清楚誰對誰錯嗎……反正錢我是不會再給他的了”
父母親一邊對楊村長訴說我家與三叔家許多年所發生過的矛盾糾葛以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一邊帶領著他來到三叔家門口觀看我家被三叔家糟蹋得不能種植的菜地。母親說:
“楊村長,我家這兩耕地(兩塊地)好多年前就丟荒給他家當養雞喂狗的場壩了,他家的水也是往我家地裏倒的,但是我家沒有說過一句難聽的話。畢竟水往低處流嘛,何況弟兄之間又要計較那麼多呢。可是我家住在他家的上麵,倒點水流到他家下麵或者是風吹點垃圾落到他家的地裏,他家都要咒咒罵罵的。這些年來我們都忍了,可他家越來越過分,好像要封山賭水一樣的……”
“是啊,還有他家的這個石牆明顯是從我家地裏砌起來的。為了顧及兄弟之情,好多年我家都沒有說句難聽的話。可是今天他一大清早就比雞罵狗的,我一氣之下就把這個石牆給撤了,於是他也跑去撤我家的石牆,我不知道他憑什麼道理要撤我家的石牆”父親指著被他撤掉的三叔家的石牆對楊村長說。
“好了好了,這些事情我會跟你們處理清楚的,關鍵是現在他已經受傷,不管怎麼樣也得先治好他的傷吧。這樣吧,你再給他三百塊錢讓他住院,以後就不要你給錢了”
“你是說我再給他三百塊錢就算了結了?那要是他一直住再醫院裏呢?”父親問。
“你再給三百塊錢我就叫他出院,這個事情結算了結”楊村長說。
“好吧,是你說的噢,給他這六百塊錢以後我就不用給了啊?”父親說。
“好好好,把這錢給他我就叫他出院,以後你不用給他錢”楊村長重複說。
“算了吧,看在兄弟一場的情麵上,不管他的手是不是我打傷的,這六百塊錢我給,等一下我就叫我家小奎把錢送到醫院裏給他就是”父親說。
“那就這樣吧,你們快點把錢送去,我有點事先回去了啊”
楊村長走後,父母親回到屋子裏。母親走到床邊打開一個密碼箱,拿出他們唯一剩下的一點點積蓄三百元錢遞給我說:“你把這三百塊錢送到醫院去吧。哎!你家老爹真是鬼著他了,要去招惹別人,害得我好不容易存到的六百塊錢都遭了”
我接過母親手中的錢,感覺它如釋負重。我拿著它立馬走出屋子,來到公路邊攔了一輛摩托車,就往麻嘎街上趕去。我來到街上,遠遠地發現三叔在大街上閑逛。我想這是不是我眼花了,三叔不是應該在醫院養傷的嗎,那還有精神到處逛街呢?於是我快步走上三叔的跟前去探個究竟,果真是三叔。我禮貌地叫了一聲:
“三爺!您的手怎麼樣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吧”
“能怎麼樣,包好藥後醫生說要住院觀察幾天,我就住下了。可能裏麵的骨頭都被打破了,感覺這隻手都腫起來了”三叔一邊往醫院裏走一邊陰森森地回答我。我沒有再多問,跟著他往醫院走去。
三叔的住院的房間有四張小鐵床,除了他,還住著其它的三個病人。我與他相跟著鑽進房間,發現三嬸也在,她正坐在三叔的病床上與幾個婦女拉閑話。我對她熱情地打了個招呼,便在三叔病床對麵的一張空床上坐了下來,三嬸愛理不理地回應了我一聲。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