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庭長的判決(1 / 2)

媽媽把爸爸從牛馬街上找回來,兩人坐在舊屋的煤火爐旁邊愁眉苦臉,都一籌莫展,束手無策而又無可奈何。這時候,陶老二被泥土打死在我家地基裏的消息,被隊上的鄰裏本家知道後,大部分都聚集到我家,一位本家的堂伯伯提議爸爸先去把陶家的主事人找來商談此事,爸爸便買了幾斤玉米燒酒去找來了陶家的主事人。一時間,陶老二死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陶氏家族,傳遍了整個山村。

晚上,山村裏幾乎所有的苗族人都聚集到我家大吃大喝。苗家的婦女們圍著陶老二的屍體棚號嚎大哭,嘴裏用苗語言傷心地訴說著什麼。

爸爸和我本家的堂伯伯以及我的兩個舅舅,與幾位陶家主事人圍著凳在我家圈平房蓋板上正在燃燒著的煤火爐坐著,商談解決陶老二的後事。

爸爸站起來客氣地給每個人散煙,又給每個人倒滿了燒酒。陶家主事人們氣衝衝地喝著燒酒,一言敗發。最後爸爸表態說;事已至此,也不是那一家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希望陶家方麵放寬胸懷……由爸爸出錢把陶二哥安葬了算了。陶家並不答應,他們放話說,如果這過幾天還不跟他陶家搞清楚,就把陶二哥的屍體埋葬在我家堂屋中間。。。

最後,陶氏家族的親人們在我家吃喝拉撒了一翻,又各自散去。第二天一早又有成群結隊的苗族人來我家吃喝拉撒。就這樣連續三四天,苗族人們幾乎都是如此流連忘返地來我家,盡情地吃,盡情地喝。我家酒肉飯吃被他們吃完了以後,他們就逼著爸爸趕緊去購買。爸爸無可奈何,隻好去給他們買酒。媽媽說這樣長此下去如何是個辦法,不如帶著我們三兄弟遠走他鄉,一走了之。

星期五的晚上,我和二弟從離家是十幾裏路的姑開中學步行到家,一進門,就看到媽媽坐在煤火爐旁邊的床沿上熱淚盈腔,煤火爐邊的板凳上圍坐著爸爸,二舅和一些鄰裏相親。我不用問他們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我和弟弟們也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媽媽用手擦幹了眼淚對我說:

“兒們,從今往後你們讀不成書啦!爸媽們遭人命了。現在跟人家講不清楚,我們隻有帶著你們三兄弟到外麵去逃荒躲難……”

此時此刻,我不知道用什麼更好的話來安慰媽媽,隻好沉默著。這時,一直和爸媽打冷戰的二叔鑽進屋來了(二叔叔與父母親多年來,因為各種兄弟之間的糾紛鬧不和,許多年都沒有和爸媽說過一句話)。二叔嘴裏含著煙鬥,吧咋吧咋的吸著旱煙,煙霧彌漫在煤油燈光之下,顯得舊屋有幾分的暗淡。他漫不經心地走過煤火爐邊坐了下來說:

“你們想要帶著他們三逃到外省去,並不是個辦法。現在他們正是上學的時候,你們怎麼可以耽誤他們的前程呢?我看還是想辦法給人家搞清楚算了。”(二叔嘴上是關心我們,生怕我們讀不成書。其實他更擔心的是生怕陶家真的把陶老二的屍體埋葬在我家堂屋裏,因為我家本來和他家住同一棟大瓦房,瓦房的梁頭是我家,梁尾是他家,中間的堂屋是兩家人一起共有的)

“是啊是啊,盡量想辦法給人家搞清楚為好……”屋裏的多數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

“可是這麼多天了,我們給他陶家還講順講都講不清楚……還不如帶著娃娃們逃到那裏算那裏。我們受到這麼大的遭遇,才不讓他們讀書,相信他們將來長大會理解大人的”媽媽觸目傷懷地說。

“我看這樣吧,明天付修應去姑開法庭,找法庭的人來判決怎麼樣?”二舅說。

“這樣倒是很好,不過……也不知道法庭的會判多少錢給他陶家”媽媽說。

“不管了,你們先去請法庭的人來判了這說。實在判的錢太高,你家那不出來,我不相信他法庭的會把付修應拉去坐牢”堂伯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