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記現在淩豐集團也是被告!”他一字一句地說,“不過也許我可以考慮你說的。”

他的唇驟然落到她的唇上,她下意識地別過麵孔躲避。

“又要掃我的興嗎?”他沉著臉說。

倪小築艱難地麵對他,微微顫唞地閉上眼睛。但出乎意料的是,片刻後,他起身離開。她的身體鬆懈了下來,才發現因為緊張已經濕透了後背,手指僵硬酥|麻,所有緊繃的神經得到了緩解。她緩緩坐起來,抱住自己的膝蓋,頭埋下去,隻是感覺到卓絕的痛苦。

“小姐……”她抬起頭才發現用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麵前,有些遲疑地喚著她。

“小姐,你的腳得擦些藥。”來這裏三天,她才仔細打量她,三十多歲的年紀,鵝蛋臉,一絲不苟的表情,穿黑白相間的用人裙,花邊的領子上紮細黑帶子的領結。

她朝她微微笑了一下,在這樣的環境陌生人的關心也是一種安慰。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阿蘇。”

“謝謝你,阿蘇,你把藥留下我自己擦就好。”

阿蘇也不再多說,把藥箱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倪小築用酒精清洗腳底的時候才發現有玻璃碎渣嵌在肉裏,疼得她發顫。用鑷子翻開鮮紅的肉,再輕輕撥出來,隻是幾分鍾,她已經汗濕,給腳底擦過藥以後她又給身上的淤青擦了些藥膏,希望早點好,已經三天沒有回家,她惦記著蘇黎。

第26節:第三章那些悲傷的夜晚(2)

那天晚上她睡得也不安穩,總覺得房間裏有人影走動,睜開眼卻隻是空空蕩蕩,紗幔被風輕輕拂動,有些魅影幢幢的感覺。想想生活真是天翻地覆,不過前些日子她還是人人豔羨的富家小姐,現在卻已經淪為別人的情婦。

第二天她決定回家看看母親,在衣櫃裏找了能把自己包裹的長衣長褲,頸項上的淤青用一條絲巾遮掩住了。臉色蒼白憔悴,她給自己撲了些粉,讓自己看上去氣色好些。昨天晚上沒有吃晚飯,她有些餓,第一次坐到餐廳吃飯還是有些不自在。

鎏金的碗盤,小巧精致,阿蘇端上來的早餐,有紅棗核桃芝士夾,魚翅冬菇蓉、水晶春卷……不過是一頓早餐也準備得周全。水 晶春卷倒是很好吃,晶瑩剔透,酥脆爽口,吃了好幾個,人也有了些力氣。

腳底的傷讓她走路有些微跛,好在需要走路的也並不太多。原本想要自己搭車回家,但司機一見她出門就跟了上來:“小姐,我送你。”

她苦澀地笑,看上去他們對她倒是禮貌,卻隻是把她當做囚犯一樣。她知道這也是楚成浩的吩咐,不想為難了他,隻說:“你送我回家一趟。”

隻是離家越近,她的心情越是複雜,她做下這種忤逆不道的事,若是被人揭發,定然會讓父母親蒙羞大怒,他們怎麼處罰她,她願意承受,隻是擔心他們不肯認她,或者氣壞了身體。她萬般地不願意看到。^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快到別墅外的時候,見到有個女人在附近徘徊,穿黑色喬其紗的裙子,一頂寬沿邊的小禮帽遮住一部分麵孔。倪小築下車後吩咐司機先回去。司機有些遲疑:“小姐,我還是等你。”

“我今天不回‘那邊’住。”她有些惱怒。“那……少爺……”司機怏怏地說。“他的應酬很多,不會記得我。”她瞪他一眼,不再與他多 說。隻是心裏涼涼,對楚成浩暗恨叢生。走近的時候,女人猶豫地朝她走過來。“你是小築?”她怯怯問。倪小築才看清楚對方的臉,標準瓜子臉,燙著小發卷,化著精 致的眼妝,豐厚小巧的唇塗得又濃又滿,很風韻的女人。“你是?”倪小築並不記得認識她,但她叫出她的名字,顯然是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