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悄悄湊了過去。
“孩兒出去走走。”甄顥筠有些心虛。
“又去天香樓?不許去!”甄富麵露慍色,“成了親就要安下心,好好和你娘子相處,別再惦記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了。”
“爹,我知道你一直對筱液有偏見,但是我已經查到了,當年岑伯父是被冤枉的。”
甄富聞言一驚:“你說什麼?”
“是真的,爹,我們找到了三年前買過假人參的苦主,隻有問出他的人參是在哪裏買的,岑家就有機會翻案了。”甄顥筠興奮地說著,甄富的臉越來越黑。
“跟我來。”甄富領著甄顥筠到了書房,此時甄昊禮正在裏頭查賬。
“你們兄弟倆都在正好,有些事情你們也該要知道。”甄富從牆角拉出一口大木箱子,翻出一本塵封的賬簿,拍掉灰塵蛛網。
“三年前,爹做了一件錯事。爹錯信一個同鄉故友,買了一批假人參。當時的甄家沒有現在這麼大的家業,爹也沒有多少積蓄,如果不把這批人參轉手賣出去,甄家藥材鋪就會結業。出於無奈,我把假人參混進真人參裏。可爹沒曾想到,這假人參竟有劇毒,更沒想到會因此害死了幾個官吏,其中更有一個巡撫大人。”
“爹是說三年前岑家酒樓的事?”甄昊禮目瞪口呆。
甄富點頭:“那是死罪,是抄家滅門的死罪,我甄富一人死不足惜,但是我不能連累你們。所以我買通了李裘幫我做偽證,把罪名推到岑禹陽身上。”
甄顥筠臉色發白,他辛苦追查的真凶竟然是自己的父親。是自己的父親害了他心上人一家。
甄富拍著甄顥筠的肩頭:“顥筠,你不能再接近岑家那丫頭了,她根本一直在利用你,你幫她就是在害自己。”
“不,筱液不是那種人,她,她一定不知道爹就是真凶。”甄顥筠早已失去了理智,一把撥開父親的手,“爹,爹你去自首吧,把真相說出來,救救筱液。”
“逆子。”甄富揮手打了甄顥筠一巴掌,“真是色迷心竅!”
甄顥筠擦去嘴角的血漬:“爹不去自首我去,我要把筱液換回來。”甄顥筠說話就要出門,甄富氣得直咳嗽。
甄昊禮連忙拉住了甄顥筠:“你瘋了嗎?難道想讓我們整個甄家陪葬不成?”
“什麼陪葬,是岑家一家老小作了我們的替死鬼!”甄顥筠拚命掙開甄昊禮。
甄富見甄顥筠執迷不悟,咳得更是厲害,嘔出了一口血痰。
顥筠執意要走,甄昊禮與他扭打起來,甄富喘著大氣想拉開他們兩個,甄顥筠卻錯手將父親推倒。甄顥筠微微一愣,想扶起老父。但甄昊禮早已打紅了眼,看到甄顥筠對父親屋裏更是生氣,抄起一個花瓶朝他頭上砸下。
花瓶粉碎,甄顥筠倒地不起。
一更天已過,新婚的林亭初仍望著燭光等著夫婿歸家。娘說,做妻子的要事事為夫君著想,服侍周到,於是她提了燈籠往廚房去。
路過書房時發現書房亮著燭光,而且門是開著的,她想著顥筠可能在書房裏便走了過去。
書房地上躺著一個人,還有一灘血。她認出了那是她的夫君,顧不得女眷不得進入書房的規矩,林亭初衝進房裏,但是她發現她相公的身子已經是冰冷的了。
她暈倒了,倒在甄顥筠身畔。
岑筱液在天香樓苦苦等待甄顥筠帶著銀兩來找她,但是報信的小翠已回來多時,卻仍不見甄顥筠。莫非他已經知道了她在利用他?莊子安是他們最大的籌碼,如果沒有了甄顥筠的銀兩,她可能這輩子都不能離開青樓。
容誓和妹妹一樣著急,索性回甄家探究竟。他先去了甄顥筠的房間,可是裏麵雖亮著燭火卻並沒有人,連他的娘子也不在。後來他在甄家到處找甄顥筠,路過書房時也被燭光和敞開的房門吸引,卻被人從後一個悶棍打暈。
“昊禮你這是?”
“爹。”甄昊禮手持木棍,“難道你想送孩兒上斷頭台嗎?”
甄富長歎一聲,從他買入假人參開始,他就錯了,這個錯讓他賠上了自己的兒子,但是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再讓一個兒子出事,所以他不得不一錯再錯,甚至犧牲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