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來說,衣服是用來蔽體兼保暖的,而食物的功能,也不過是為了填飽肚子。
她百無聊賴地站在候機大廳裏,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幾乎可以讓人當作鏡子用。
盡管遠離南津這麼多年,可是她乘坐飛機的次數並不多。有家不能回,她也沒有那個閑錢和閑功夫作長途旅遊。
最遙遠的地方,也不過是帶著兩個孩子去郊外。
直到方怡原諒了她,方心佩才帶著兩個孩子頭一回坐了飛機。
方昊羽和方語柔很興奮,其實她也很興奮。
當年懷著身孕,她是擠了兩天兩夜的火車,才輾轉來到深圳的。
“怎麼又想起從前了?”她喃喃自語,目光看向電子大屏幕。
南津的航班,似乎還有一個小時才抵達深圳。
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從手袋裏拿出ACCA的教材。就算隻有幾分鍾的時間,她也不想隨意浪費。
“佩佩?”詫異的聲音,很耳熟。
方心佩抬起頭,意外地發現,眼前站著的男人,竟然是戴威爾。
“咦,威爾,你要出差?”她有點尷尬。
來深圳這麼久,卻始終沒有和威爾聯係,說到底還是她理虧。畢竟,當年在深圳的時候,他待她和孩子們都是很好的。
“不,剛從留陳回來。你呢?是來接人……還是回南津?”威爾的目光,是探究的。
方心佩覺得自己無所遁形,在深圳的五年,有四年是和威爾共事的。他們之間的友誼,超出了一般的同事。
有時候,方心佩甚至覺得,自己的一點小心思,都瞞不過威爾。
這也是威爾遲遲沒有向她表白的原因,因為他明白,方心佩對自己並無那一方麵的意思。盡管他對她,做得不算少。
可是感情的事,並不講究收入付出的對等。會計上的借貸平衡等式,並非放諸四海而皆準。
“我……接個人。”方心佩不擅長說謊,尤其在威爾的麵前。
因為他像是一個知心的大哥哥,讓她覺得隨意的一句謊言,都是對他的不尊重。
戴威爾的目光變得幽深,用的卻是肯定句:“是他吧?程敬軒。”
方心佩無語垂首。
“你和他還在一起嗎?跟著他,你和孩子們都不會快活。”戴威爾的話,也隻能說到這裏為止。
兩個人的感情,外人無法插手,更何況是他。
因此,兩人同時沉默著,一坐一站,吸引了過往的旅客。
“媽媽!”
“媽媽!”
先後兩聲熟悉的稱呼,讓方心佩又驚又喜。
程敬軒,果然帶來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