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客房服務,讓餐廳送晚餐過來。”他記得她的胃不算好,不敢再糾纏。
“晚餐……這時候早過點兒了吧……應該是叫宵夜了。”方心佩悶悶地說。
程敬軒不客氣地大笑:“好,那就叫宵夜。”
方心佩臉紅耳赤,翻了個身,把背脊留給他。
程敬軒沒有再對她上下其手,而是很爽快地起身穿衣。即使是酒店提供的通用睡袍,穿在他的身上,也顯得很有檔次。
都說是人要衣裝,可程敬軒本人就是個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人也可以襯衣服的吧?
方心佩不敢穿著睡衣見人,可是她除了一件風衣,就隻剩下睡衣。穿酒店的通用睡衣還是自己昨天穿來的睡衣,似乎都沒有什麼分別。
她扣著睡衣的扣子,悶悶地對著剛打完叫餐電話的程敬軒說:“再幫我買一套衣服吧……別忘了胸衣。”
不習慣穿著文胸入睡的結果,就是匆忙出來見他的時候,也忘了戴上一件胸衣……
落魄的時候被他看得多了,可這麼冏的場麵,還是第一次。
“好。”程敬軒看著她像孰透了的蝦一樣,臉紅耳紅頸子也紅,沒有再笑話她,而是很爽快地打了服務台的電話,指定了尺碼和牌子。
還是他偏愛的那個品牌,每次叫專賣店送一櫥過來的那個牌子。
幸好,這次隻叫送了兩套。
方心佩不想欠他的錢,可是想到那兩套衣服的標價,又覺得心疼。這些錢,足夠她和方怡節省著玩大半個中國了。
去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是方怡的心願。雖然她沒有再說,但方心佩一直想攢夠了錢,母女倆從東玩到西,從南玩到北。計劃裏,原本還有兩個孩子的,現在……不用把他們算在內了。
“昊羽和語柔還好嗎?你下次……寄點照片過來好嗎?”一想到孩子,方心佩就忘記了尷尬。
“既然想他們,就自己回南津看。”程敬軒抓住機會遊說。
回去嗎?
方心佩悵然,她是再回不去了。
一低頭,看到手腕上留下的紅痕,臉又倏地紅了。
明明說過要分開,不會再有聯係的。那麼,這一個白天外加一個黑夜,又算是什麼?
是他太霸道!
是他太無恥!
是他太……
縱然有一千個借口,方心佩還是無法自欺欺。從她匆忙下樓撲向他懷抱的那一刻起,就是她自願的。
像是在黑暗裏沉寂了太久的飛蛾,看到一點火光,就奮不顧身地撲過去,不管下一秒,是否會化作灰燼。
這才是她的可悲。
方心佩跌坐在餐桌前,那種絕望的悲傷,又慢慢地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