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隻是他而已。
一縷陽光落在她的眼眸,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耳邊是他綿長的呼吸,她忽然地希望,這一路天長地久,永遠沒有盡頭。
也許,程敬軒也是這樣的想法,因而腳步始終維持著烏龜的速度。
但再緩慢的速度,還是會到終點的。
尤其是從客廳到套房的距離,隻有短短的幾米而已。
方心佩閉著眼睛,睫毛輕輕扇動。
睫毛的尾端,映著霞光淺淺的金色,顯出華麗的情調來。
程敬軒低下頭,舌尖在睫毛輕輕地滑過。隻覺得懷裏的身子,不可扼製地輕輕顫抖,應和著他的節拍,血脈一張一弛。
哪怕不用任何前春奏,他就已經想要把她連皮帶骨,一口吞下。
“佩佩……”
他歎息著叫她的小名,然後在她出聲之前,把她緊緊地含住。
他的吻技,當然是高超的。
可此時此刻,卻僅僅是憑著本能,和她的舌尖攪和在一起,仿佛是嬉戲,又仿佛是喟歎。
外套從肩頭被解下,裏麵的套頭毛衣,似乎連純羊毛的都不是。
這年頭,誰穿出來的不是羊絨衫呢?可她還穿著五年前的舊衣,哪怕那顏色已經被洗得半褪。
但就是這樣的她,在他的心裏重量非同一般。
他想,或者是中了魔。
她不拘小節的邋遢,總給他耳目一新之感。她就是在不經意間,與他以前交往過的女人截然不同,一點一點地駐紮到了他的心裏。
哪怕他再不願意,還是覺得無法承受之重。
她微仰著臉,下巴呈四十五度角朝向天花板。
這是一個孤傲的姿勢,透出一種遺世獨立的傷感情衷。
程敬軒有一種把她揉碎的衝動,好容易才忍住了開口的衝動。
他也有他自己的驕傲,再一次的懇求,並不是他的風格。
情愛不是他的全部,而他也吝於把感情的部分,全都獻給方心佩。
所以,對於她的決絕,他心知肚明。
毛衣被他從齊腰處掀起來,方心佩隻是固執地看了他一眼,就在他的懷裏,做出了配合的姿勢,由著他把她從頭部把衣服脫了下來。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的繾綣纏綿。
也許是雙方太過珍視,往常熟悉的前奏,竟然遲遲達不到暖身的效果。
方心佩甚至因為肩頭的突然裸-露,而打了一個寒噤。
絲質的薄被被合上了身,空調也在瞬間被打開。
風聲應和著呼吸,終於讓房間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