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1 / 2)

死也足矣。百裏慈看見趙承安尷尬的放下手,滿意的咧著嘴笑了笑,扯痛了全身的傷口。百裏慈感到慕子敘因趙承安分散了注意力放鬆了手中的力道,猛的起身推開慕子敘,剛取出一直藏在袖中的小匕首就要刺向慕子敘,旁邊的侍衛眼疾手快,連忙舉起長戟刺向百裏慈的腹部。

百裏慈不可置信的看著刺穿自己肚子的利刃,眼睜睜看著鮮血洶湧的流出,流到地下,浸透了他的鞋麵。百裏慈想,這大概是他此生做的最蠢的一件事了。他這麼自私怕死的一個人,竟然會為了別人犧牲自己。去你的天下蒼生,我百裏慈下一世絕不要這麼死掉了。

百裏慈的身體失去支撐,重重的向後仰,不可抑製的向城牆下跌落。落地前,百裏慈腦袋裏最後想著,慈安堂,還沒開張呢。

“砰”的一聲,百裏慈的身體重重落在趙承安眼前,揚起了一陣塵土,驚的趙承安的馬不禁後退幾步。

他竟用這樣的方法與自己告別?先是把自己罵的沒法還嘴,然後什麼都不顧的從城牆上跌下,就在自己眼前,非得自己看著他是如何死的。百裏慈,你好狠的心。

趙承安茫然的翻身下馬,不顧身旁楊舒的拉扯,徑直走到百裏慈身邊,看著血泊中的人,然後突然跪在地上,輕輕抱起百裏慈的腦袋,緩緩幫他合上雙眼,生怕弄疼了他。

“阿慈,你累了?那睡吧。睡著就好了,我保護你。跟著我,你不會死的。阿慈,醒了咱們就去賺錢,有錢了咱們就去開慈安堂……阿慈阿慈……”

趙承安緊緊抱著百裏慈,失神的眼睛不知看向何處,嘴裏卻喃喃念著一句又一句。他多想懷裏的人再睜開眼睛,一如那夜在小河邊,笑嘻嘻的衝他說:“承安,你也覺得我的慈安堂更好一點對不對?”他很想回一句,你取得名字都好。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分開前夜在火堆旁哼的歌謠,趙承安獨獨記起了這句。阿慈,你陪了我八年,剩下的日子,我來陪你。

趙承安放下百裏慈漸漸變涼的手,抬手向身後眾軍發起進攻的命令,然後,似乎用盡了畢生的氣力,大吼一聲:“殺!”

刹那間,震天的馬蹄聲和嘶吼聲衝向城門。不一會兒,隨著大片的喊殺聲,城門應聲而倒。手持長劍的趙承安,冷冽的氣勢如地獄修羅。此刻隻知瘋狂殺戮的他,已沒有了任何顧及。

趙承安看著眼前熟悉的城牆,熟悉的街道,看著眼前殺戮的士兵,緩緩開口不知對誰說道:“終於,我回來了。”

半年後,慕子敘及其叛黨皆被清剿幹淨。隻是梁昭帝念在與慕子敘昔日兄弟之情,並不取慕子敘性命,隻是擇了宮中一塊偏僻的宮殿,將慕子敘囚禁於此。

皇宮的禦花園裏,一襲明黃龍袍的梁昭帝與趙承安相對站著,片刻後,梁昭帝微微笑道:“承安,此次多虧你了。你當真守信。”

趙承安恭敬的回道:“這本就是微臣分內之事,皇上這般言語,已是折煞微臣了。”

梁昭帝皺眉:“承安,你我何須如此客套疏遠。”

“皇上,君臣之禮不可違。那日在宣和殿中,是微臣無禮了,還望皇上恕罪。”依舊一副恭敬的表情,不見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