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宗政晟睿抱著慕瑤離開之後,杜心怡才反應過來,才知大禍將至,本來是想試探出睿王的軟肋,這下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即便知道睿王在意慕瑤又如何?
隻怕今日之事,睿王斷然不會放過杜家!
“母後,求你救救杜家,救救心怡的母家!”杜心怡轉身跪倒在皇後的跟前,手緊緊捏住皇後的裙角,“今日之事,心怡也是為了探出睿王的軟肋,也是想幫助太子早日登上那個位置啊,雖說事敗垂成,但是還請母後看在心怡與杜家對恪一片忠心的份上,還請母後救救杜家!”
“你就這麼確信宗政晟睿會對付杜家,而不是對付本宮?”皇後看著杜心怡跪倒在地,微微蹙眉道,其實她自己心裏也清楚,即便沒有了今日之事,宗政晟睿也不可能會放過她和宗政晟弘。
畢竟那件事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刺兒,永遠都難以拔除!
“母後?你說什麼,心怡聽不懂?不管如何,您終歸是一國之母啊,即便睿王僥幸登基了又如何?他還不是得要尊封您為太後啊!”
“心怡,你先起來吧!”皇後娘娘扶杜心怡起來,看著她淡淡的道,“宗政晟睿之所以這麼恨本宮,不光光隻有他想爭奪皇位,還有他母妃的原因!當年本宮與他母親一同進宮,一同深受皇寵,又都是好姐妹,深宮寂寞,有一個人陪著總歸是好的,隻是深宮也難測,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杜心怡瞪大眼睛看著皇後娘娘,驚叫出聲,“難道睿王的胞妹夭折,和母妃有關?”
“若本宮說,本宮從未害過安德公主,你信麼?”皇後娘娘看著杜心怡,看著她眸中的不信任,淡淡一笑,“曾幾何時,本宮也曾單純過,也曾相信過人心,相信真情,隻是再好的姐妹,都抵不過恩寵,她越發的得寵了,本宮承認,本宮是嫉妒,嫉妒得發狂,皇上每日每夜都呆在她的殿裏,本宮是心生壞意,也想著,如果她不在就好了,如果她不在了,那皇上就是我的了!”
“母妃——”杜心怡喚出了口,而皇後娘娘卻還是沉浸在自我的悲傷之中。
“本宮是想害她,可本宮沒有想過要害那個不到三個月大的孩子,她隻是一個公主,害了她,對我有什麼好處,可偏偏安德公主死的那晚,我去過她的殿裏,而巧的是,除了我,再也沒有別人去過,栗妃想要皇上徹查,可皇上因為我身份的原因,還有我妹妹的原因,下令誰都不準再查此事,而栗妃也因為這事兒和皇上心有嫌隙,如果不是睿王,隻怕她不會再與皇上多說一句話。她們都覺得是本宮做的,”皇後娘娘轉過身子來,看著杜心怡,眸中第一次出現了一抹複雜難懂的神色,“心怡,你相信是本宮做的麼?”
“母後,這些事都過去了,不管相信與否,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麼?”杜心怡伸手去握住了皇後娘娘的手,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知道了又能如何?睿王如今和太子鬧成這樣,即便沒有那件事,也不可能會放過他們啊。
“是啊,都已經不重要了,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皇後娘娘眸色中漸漸浮現出一抹哀傷,“從一開始本宮便知道,本宮嫁的是帝王,他的夜從來都不屬於我,可是那樣漫長的夜晚,我幾乎都是獨坐到天明,等啊等,本宮的人生裏除了等待,卻好像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東西了,直到等得本宮累了,才肯作罷。”
她伸手抓住了杜心怡的手,“可是你知道麼?皇上再也不來本宮的宣德殿了,這後宮的女人也是越來越多,多得讓本宮都叫不出她們的名來。”
“母後,您累了,心怡扶您下去休息吧!”杜心怡看著皇後娘娘這樣,便也知道,這深宮裏的女人真可怕,隻是不知今日的皇後娘娘,會不會就是她明日的下場?
太子,他會那樣對她麼?
他說過的,會給予她所想要的一切,這是他的承諾,他定然不會忘記的。
睿王府內,古色的房間中,那淡淡的月光照進來,映了一室的美麗。
身上的痛楚撕心裂肺的席卷了全身,慕瑤額頭冷汗肆流,雙手無意識的緊握,頭腦中混混沌沌,唯有那打在自己身上的板子的響聲清晰無比,看著杜心怡和皇後娘娘仇恨又得意的目光,還有麵目猙獰,卻已是漸行漸遠。
慕瑤痛苦的蹙緊了秀眉,嘴裏喃喃囈語,眼角卻一行清淚落下。
一隻寬大又溫暖的手輕撫她的眼角,將淚攜去,握緊她的手,將她輕擁進懷,仿佛她是他至上的寶。宛若茫茫人海中尋到一個港灣,慕瑤意識不清的依偎進他健碩的胸膛,那輕擁她的手臂不禁一震,忍不住緊了緊力道。
滿滿的身影跪了一地,又有無數人端著銅盆,手拿絹帕加快了腳上的速度進進出出。
“七哥放心吧,七嫂會沒事的!”十皇子宗政晟瑜看著床榻上的慕瑤,那蒼白的麵容,不免也有些自責起來,“七哥,都怪我,如果我早些去或是我不離開,七嫂就不會挨那幾棍子,還好九哥去得早,要不七嫂就麻煩了!早該知道了,皇後平白無故找七嫂喝茶,很牽強來著!”
“十弟,與你無關,她們本就是衝著我來,打阿瑤,不過是在向我示威罷了!”宗政晟睿看了看,墨眸卻帶了一抹嗜血,“既然敢打,那麼就該付出代價!十弟,我讓你調查杜府之事,調查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