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你來了!”看見門開了,芳兒擠出一個笑容。
“芳兒。”康熙一把將她摟在懷裏,似乎很依戀。
“怎麼了?”不對勁。
“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鼇拜欺負你了!”芳兒見康熙有些神不守舍的,心裏一緊。
“芳兒,索大人他……”康熙聲音有些哽咽……芳兒推開他,看著他,他想說什麼?
“索大人,今天去了……”康熙眼睛紅紅的。
“你說我瑪父他……”眼淚從芳兒眼睛裏流出來。來了古代的日子,索尼一直像親爺爺一樣對她的呀。她從小就是孤兒了,從來沒有誰對她那樣好。盡避有時候她覺得他有些迂腐,有些愚忠,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離她而去。
“瑪父走了,世界上沒有人疼芳兒了……”芳兒呆了半晌,猛然大哭起來。
“朕會一輩子都疼你的,相信朕!”他輕輕吻著她的頭發。
“你不會的!”她哭著說。他不會的!為什麼她脫口而出的是這個?為什麼她這樣不安?她為何如此肯定他不會疼愛她?
“朕什麼時候騙過你?”
“好像有騙過,就是一下子想不起來了。”芳兒邊哭邊說,鬱悶!
“這是索大人給你的。”康熙遞給芳兒一封信。
“芳兒,無論皇上如何,索家人都不可有怨言。切記,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芳兒放聲大哭,索尼大概平時看見了芳兒和康熙鬥氣,遺書裏竟然特別囑咐說就算皇帝不對也不能有怨言,否則死不瞑目。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是讓她以後委屈都往肚子裏吞嗎!頓時喪親之痛,加上千般委屈都放聲哭了出來,那架勢真是氣壯山河!康熙見她如此傷心更是心如刀割。
(慈寧宮)
“皇後娘娘,這是太皇太後特別賞賜給你的‘錦麟玉如意’。”蘇嘛喇姑將如意端到芳兒麵前,芳兒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芳兒,你看這點心,是照西域的方式做的。”孝莊和顏悅色說道,芳兒看了一眼,還是搖了搖頭。
“你說這可怎麼辦啊,方法我都想遍了,她就是不喜歡。”孝莊急道。
“你說這索尼怎麼說走就走呢!”
“娘娘,我知道您心裏難過。您就笑一個給太皇太後看吧。”蘇嘛喇姑推推芳兒。
芳兒瞧了瞧孝莊,又瞧了瞧蘇嘛喇姑,苦著臉笑了笑。這索尼為什麼到死了留給她的遺言還護著混蛋呢,自己才是他的孫女啊,真是越想越難過。萬一自己不想按遺言幹呢,索尼就死不瞑目,說不定陰魂不散。芳兒真是越想越擔心越想越為難。再說了,這索尼爺爺死了,皇上就不會經常去索家了,那她出宮玩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這個就叫禍不單行!
“你瞧瞧,這笑比哭還難看啊!”孝莊著急呀。
“蘇嘛喇姑,你快想個法子啊,芳兒要是不開心,我這老骨頭也開心不起來了!”
“我說老祖宗,能哄的都哄了,這慈寧宮可以賞賜的寶貝都翻出來了,娘娘可是看都不看一眼。您瞧娘娘遭遇這麼大的變故,這心裏肯定難過的呀。”蘇嘛喇姑眼眶也紅了。
“那你也想個法子哄哄她啊,都這麼多天了,她不笑又不哭,悶在心裏別悶出毛病來,你瞧瞧這孩子,讓人瞧著心裏就難過。”孝莊獨自抹起眼淚來。蘇嘛喇姑也跟著哭。
“皇上呢?他在幹什麼?”孝莊突然想起來。
“索大人一去,鼇拜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大人屍骨未寒,他就提出要去狩獵……”蘇嘛喇姑恨恨地說。
“什麼狩獵,這不是明顯讓皇上難做嗎?這讓索家的人情何以堪!鼇拜當這朝廷是他們家的啦!芳兒,你放心,這事……”
“這事沒那麼簡單,瑪父這一走,鼇拜就開始行動了。”芳兒終於出聲了。
狩獵,一定很有意思!芳兒就好像黑暗之中找到了光明一樣,這比在索家晃蕩有意思多了。看樣子孝莊是要阻止他們去狩獵,那不成,不是壞她好事嗎!得想個法子,芳兒抓了抓腦袋。
“瑪父久病,終究還是躲不過。現在朝廷出現變故,局勢未定。我們不宜直接和鼇拜作對,這事順著他,好讓他放鬆警惕,咱們也有時間從長計議!”
“這會不會助長這廝的誌氣?他以為朝廷真的怕了他。”
“就讓他長一時的誌氣吧!這事他提出來也就是想威風威風,順便看看皇上的態度,我們沒有十足把握,實在不應與他硬碰。鼇拜就夠難對付了,誰能保證螳螂捕蟬,後麵還有沒有更厲害的黃雀呢?”芳兒緩緩說道。
“你是說……”
孝莊一驚,朝廷所有人都把鼇拜作為康熙最大的敵人,可是萬一真的像芳兒說的那樣,還有些狼子野心的人,那的確是防不勝防。自己當初排除萬難將玄燁扶上皇位,那些叔王們怎麼想的,她心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