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之外,
戍衛大帳向內請示的軍將向往常一樣回複眾將,請大家進門。
為首一人不是別人,
正是許樂這世的父親,代父出征的鳳太子玄雷。
因許樂眉眼之間依稀能看見玄雷的影子,倒讓文曜帝君特別關注了一下玄雷。
中軍大帳本就是大軍將領用來議事的地方,很是寬闊。
帳門為進出方便有一左一右兩簾,為保軍事機密安全簾上自帶法陣,若非打開狀態是聽不見裏麵的聲音的。
玄雷剛撩開帳簾,
不知內裏出了什麼變故,就聽聽見帝君雷霆震怒。
欺君乃僅次於謀逆的滔天大罪。
若非確有其事,君王輕易不會以次怪罪臣下。
一言既出,
殺人誅心,
不過如此。
緊接著,
有什麼東西被重重砸到,又有什麼依著重力快遞落地。
隨之撲麵而來的帝王威勢夾雜著蓬勃而出的殺意衝擊著正要進入的聯軍眾將。
空氣頓時為之一緊,
仿佛連粗重一點的呼吸都有可能會成為獲罪的理由。
站在首位受到重點照顧的玄雷更是首當其衝,驚得霎時之間冷汗淋漓濕透了背脊。
眾所周知,
文曜帝君本體不是什麼凶獸,
但文曜帝君能得帝位,那是因為他的劍卻比凶獸爪牙更為凶戾狠辣。
伴君與伴虎無異!
眾人不覺心中一凜,想要退走卻已失了先機,無奈之下隻好硬著頭皮進門。
一群人按照自己的品階魚貫而入,整整齊齊列班站好。
由為首之人帶領,向文曜帝君一同行禮,再有序坐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一些人今日來本欲敬告帝君荀鴻攬權擅專。
此刻,
卻見連帝君一向倚重的計軍師都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唯二能勸誡帝君的人——
大將軍秦鈺尚在前線,
荀令君又是他們彈劾之人。
這可如何是好?
正當大家心中搖擺,猶豫不定之際,忽聽文曜帝君金口玉言。
“朕欲禦駕親征,眾人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
恍若萬裏晴空忽劈一道驚雷,
文曜帝君就聽見眾人心緒如沸水入油鍋般,當下就徹底炸出了的紛擾喧囂的音色。
大意為:
您從兩軍陣前被魔尊牽製,繼而音訊全無。
一回來,
就提咱們繼續再來一遍?
唯獨自知被當了回工具人,施展了番苦肉計的計衍知曉緣由。
還彈劾荀令君?
今日之後,
大家恐怕非一個個求到尚書令的專屬大帳不可。
再者,
帝君本來的計劃,也不是禦駕親征。
想必不出幾日,
便會有小道消息傳遍全軍上下。
內容不外乎荀令君勸服帝君不再親涉險地,轉而鎮守北荒。
計衍心歎,
帝君用心良苦,
吾輩所不及也。
計衍想得很好,
文曜帝君其實也是打算這樣把荀鴻的地位徹底確定下來。
然而,
計劃趕不上變化。
事實證明,
文曜帝君的威望遠遠超出了他對自己的認知。
帝王乾綱獨斷,何人敢置喙?
在場之中,
除計衍之外,竟無一人敢向帝君當堂直諫,直抒胸臆。
計衍已經當了回工具人,
再提議帝君尚未大婚,千金之軀坐不垂堂並無不可。
多受些皮肉之苦而已,且需得傷得真才實料,方可堵住悠悠眾口。
但文曜帝君事先洞悉計衍的想法。
玄雷進門前,的確劍拔弩張。
卻是——
文曜帝君明說了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