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愛同罪1(1 / 2)

第一章

摩加迪沙國際機場。

近淩晨三點,一架班機降落在跑道上,滑行數百米後,在機務的指揮下停向指定位置。

下客的台階下,停了一輛四驅的喬治巴頓。黑色的漆麵鍍了晶,在機場照射燈的燈光下反射出鋥亮的流光。

機艙門打開的同時,副駕上已經久候多時的年輕男人也推開車門,下車立於車前。

高跟鞋鞋跟落地的“嗒嗒”聲止步在車前,年輕男人先一步拉開後座的車門,微微彎了腰,側身招呼來人:“燕總。”

燕綏隨手將包遞給隨行的助理,雙手壓住長風衣的衣角,傾身坐進車內。

車內不算明亮的光線裏,她懶洋洋抬了抬眼,輕“嗯”了聲。

——

車從機場駛離不久,切進小路。

黃沙路麵並不平整,凹凸的泥坑阻緩了車前行的速度。笨重的防彈車在夜色下,就如躬身前行的虎熊,頗受限製。

“燕總,從這條小路出去,就有接應。”他透過黝黑的車窗往窗外看了眼,隱約還能窺見月色下小路兩旁的殘垣斷壁。

索馬裏長期戰亂,就是在街頭,也隨意可見裝備著重武器的武裝分子。

此時雖是淩晨,萬籟俱寂,也並不十分安全。

燕綏沒接話,她從上車起就異常沉默。

車內安靜到能聽見笨重的防彈車輪胎觸地時磨出的砂礫輕響,無形中加劇了從飛機落地起就開始漸漸凝固的緊張氣氛。

索馬裏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國家,它的危險,從不分時間和地點。

——

車行駛了近三分鍾後,燕綏凝神,看向路邊。

前方相距數十米距離處,路邊停靠的一輛車車燈忽然亮起,凝成兩束的光柱筆直射向不遠處堆積著各種雜物的茅草棚。

緊接著,引擎聲轟動,遠近光燈頻繁閃了數下,粗狙的車輪壓著泥沙飛快越過一個土堆直衝到車前,往前帶路。

“是安保車。”年輕男人解釋:“等上了公路,還有一輛墊後,保障我們平安到直升機的停機場。”

燕綏斂眉,沒作聲。

“附近有個難民營,這裏的難民營滿城到處都有,魚龍混雜。城區北部幫派聚集較多,大多衝突和交戰都在摩加迪沙的北部發生。”年輕男人回頭看了眼燕綏,正撞上她抬眼看來。

那雙眉眼在夜色裏依舊明亮,她的目光淡然,眉目間始終凝著一股冷意,絲毫沒有恐懼和緊張的樣子。就連坐姿,也隨意慵懶,不見半分壓迫和畏懼。

年輕男人到了嘴邊的安慰話默默咽回去,再沒出聲。

安保車揚起的黃沙在車燈下猶如舞魅,細小的砂礫被風吹向擋風玻璃,發出沙沙沙的撞擊聲。

約十分鍾後,領路的那輛車,駕駛座車窗半降,露出手臂打了個手勢。

不過須臾,仿佛沒有盡頭的小路橫生幾道岔口,在拐過一個逼仄的巷子後,很快上了公路。

路麵剛平坦,公路左側的加油站裏,靜悄悄跟上了一輛黑色的巡洋艦。

燕綏這時才鬆了氣,踢了踢翹二郎腿翹得有些僵硬的腿,抬手拍了拍副駕的頭枕,問:“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兩天前,燕氏集團名下的商船“燕安”號航經索馬裏海域遭遇海盜,船隻及船長在內的二十二名船員悉數被劫。

“還在僵持,劫持‘燕安’號的數十名海盜全副武裝,經驗老道。目前除了索要一千萬美元的贖金還未傷害人質。”

燕綏剛蹙起眉心又緩緩鬆開,微沉的聲音裏融了夜色的森寒,倒是褪去了幾分疲憊:“人質安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