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為什麼這麼說?”男人好奇地問道。
“如果隻是因為我毀了黑手黨,我已經賠了一個深海集團給你,裏麵的資金遠遠超過兩個黑手黨。”
冷靜下來的滕哲俊果然有夠聰明,難怪能夠隻手撐起一個深海集團:“沒錯,我早就說過,深海集團我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過,殺你,是要幫我兒子報仇。”
聽到他說要幫兒子報仇時,滕哲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該殺的不是我,而是你!”滕哲俊一指指向他。
“你……”被說中傷心事,一口氣上來,男人怒得緩不過氣來。雙眼恨恨地瞪著滕哲俊,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沒等他說下去,滕哲俊率先打斷了他的話,而裴雨晨在聽到他那句“那該殺的不是我,而是你”之後,猛然一怔,難道是自己誤會了他?想起曾經她那麼咄咄逼人地對他,甚至還想過要幫金夜熙報仇,心裏就特別的難受。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親手殺了他,還想嫁禍於我,隻可惜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還有忘了告訴你,這件事是我讓人放風出去的。”
一句話擊中了他的心事,男人索性也不再隱瞞,反正他們都得死在這裏,給金夜熙陪葬:“是,沒錯,是我殺了他,那也都是因為你。”說到這,男人的心情越來越激動,那日的回憶如一個纏繞不散的噩夢,將他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是你讓他死不死活不活永遠隻能躺在病床上,我實在不忍心再看他這麼痛苦地活著,所以才徹底幫他解脫這樣的痛苦。”男人眼神漸漸暗淡下去,正所謂虎毒不食子,可想要他親手了結自己親生兒子的生命那是得需要多大的決心和勇氣。
突然,男人猛地抬起頭,像是發了瘋似的,眼裏滿是嗜血的腥紅:“都是你,是你害死他的,是你殺了我的兒子,我要你滕哲俊血債血償……”話音未落,一把槍已經對準了滕哲俊的心髒。
“不要——”隨著槍聲響起,那聲尖叫聲瞬時埋沒在了鮮紅的血液裏,世界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聲響。時間仿佛被定格住了,停在了這一秒,一具虛弱不堪,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嬌體竟然擋在了他麵前,當裴雨晨看到那把槍對著滕哲俊時,腦中霎那一片空白,耳邊隻有一個聲音在叫喚,她絕對不可以讓他出事,那一刻她像是渾身充滿了力量,不顧一切擋在了他身前。
子彈生生貫穿了她的身體,殷紅的鮮血染紅了滕哲俊的襯衫,滾燙滾燙的溫度灼傷了他的皮膚,更刺痛了他的心,看著她徐徐墜入他懷裏,滕哲俊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沒有聲音沒有表情,空洞的瞳孔沒有一絲焦距,直直地愣在那裏。但仔細一點便會發現他在發抖,這樣的感覺讓他又回到了當年失去父母的那一刻。顫抖的雙手機械般地撫過裴雨晨的臉頰,喉嚨裏像是卡著什麼東西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本來等在外麵的鄭醫生被這一聲刺耳的槍聲震得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沒等到警察到來,他便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不,他們不能出事,千萬不能。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刺激著他的神經末梢,鄭醫生飛奔進倉庫,而當他看到裴雨晨滿身是血的倒在滕哲俊懷裏時,險些摔倒在地,出口的話硬生生堵在了喉嚨口。男人手裏還拿著那把冒著煙的槍,漠然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仿佛剛才開槍的根本不是他。
隻是在看到鄭醫生出現時,臉上的表情才有所動容,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看他的神情似乎和裴雨晨的關係不一般,原本隻以為他們隻是有些熟悉,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你怎麼會在這裏?”男人冷冷地問道,但看到鄭醫生悲傷的眼神時,心中的好奇越來越深,就算是當年小儀去世時也沒見他這麼痛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