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的嬉笑嘲諷,裴雨晨一概不予理會,她說得對,她隻是一件沒有心的工具,她是滕哲俊的悲哀,是他生命裏永遠的噩夢。
“如果你來隻是為了諷刺我,你現在可以走了。”沒有溫度,亦沒有起伏,平靜得好似一潭死水。可聽在樸歆彤耳朵裏卻顯得那麼刺耳,她永遠都是這副要死不活,冷冰冰的樣子。剛才所有的得意霎那間通通消散得無影無蹤,原本掛著笑容的臉蛋,一下子僵住了。
“別以為有少主護著你就得意忘形,教父對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很不滿了,倘若你還不行動,就等著接受教父的懲罰吧。”甩下一句話,樸歆彤怒氣衝衝地走出病房。她前腳剛離開,滕哲俊便進來了,擦肩而過的身影並沒有讓他起疑心。畢竟他對她不熟悉,而且樸歆彤穿著一身白色的護士服就更不可能會被他認出來。
匆匆瞥了他一眼,樸歆彤眼裏加深了幾分妒意,為什麼所有的男人都隻圍著她一個人轉,她隻是一件殺人工具而已,她根本沒有心,可他們卻依然對她義無反顧,她裴雨晨憑什麼這麼好命?
“我買了周記的皮蛋瘦肉粥,快趁熱喝吧!”滕哲俊將粥輕輕放在病床旁的矮櫃上,然後扶起她,在身後又墊了兩個軟軟的枕頭,這一係列動作有點笨拙,但卻深深打動了裴雨晨的心。他是個習慣了被人伺候的大少爺,何曾照顧過人。
紅紅的眼眶沒有淚,因為所有的淚水早已經化為滾燙的鮮血在她身體內翻騰,擠壓著她早已超過負荷的心髒。裴雨晨接過粥,輕抿了一口,好酸,是心疼的味道。
見她喝得這麼慢,而且臉色有點不好看,滕哲俊緊張地問:“怎麼啦?不好喝嗎?”這家粥店是因為肖盛宇他才知道的,不過他也喝過,味道很不錯。
裴雨晨連忙搖搖頭,還大大地舀了一勺,塞進嘴巴裏,傻傻地朝他笑著:“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粥。”僅僅一個微笑,滕哲俊整一天不安的心頓時舒緩了下來,隻要她快樂,這比什麼都重要。
“喝完粥,我就去幫你辦理出院手續。”
“這麼快?”裴雨晨脫口而出一句話,正巧被他聽到,滕哲俊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你說什麼?”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裴雨晨急忙解釋道:“我是說我現在還有點累,能不能再休息一會兒,我可是病人耶,老板你就行行好,放我半天假好不好?”她故意曲解他的話意,心裏很明白滕哲俊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可是一時又找不到任何好的借口來解釋剛才那句無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