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見識到了什麼叫殺人不眨眼;第一次,她明白了什麼叫黑幫;第一次,她領悟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殘酷。
在他們眼裏,人命就如螻蟻一般低賤,踩著一具具鮮血淋漓,還沒完全冷卻的屍體,裴雨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個房子的。腦中除了那一幕幕血腥的畫麵,和女人刺耳的尖叫聲,她對這世界徹底拒絕。那一晚,她獨自躲在沒有一絲光線的黑屋子裏一直發抖,仿佛那些鮮血還遺留在她臉上,滾燙滾燙。
她不敢閉眼,即使再困,她都死死地睜著雙眼,不讓自己入睡。因為隻要一合眼,那些可怕的畫麵就會通通在眼前閃過,如放驚悚電影一般,不,它比電影更恐怖。或許隻有真正見識過這樣情景的人才能夠如實的體會到她現在的感覺。
靠著冰冷的牆壁,裴雨晨一個人蹲坐在角落裏,雙臂緊緊地抱著雙腿,頭抵在膝蓋上,小小的身體顫抖得厲害。可是她沒有哭,也沒有落淚,就這樣一直到天亮。
“小姐,一切事物已經準備就緒,這是你在A市的身份,這是住址。”鍾叔將護照和機票,還有寫著她身份和住址的紙條交給裴雨晨。
這時,金夜熙突然冒了出來,也不知道他站在這裏有多久了,不過即使一點也沒聽到,以他的聰明才智,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這次又是什麼重大任務,還要出國?”他很清楚若是一般的任務,父親是不會讓她親自出馬的。而且剛也聽到了鍾叔的交代,出國,豈不是意味著他們要分開好長一段時間。以前執行任務分開三四天,都讓他倍受相思之苦,如今竟然要分別這麼長時間,那段日子要他一個人怎麼過?
“少主!”鍾叔恭敬地鞠了一躬,尊敬地喚道。金夜熙甩了甩手,示意他下去。此時,客廳裏隻剩下裴雨晨和他兩個人。
金夜熙酷酷地走到她麵前,深情地凝望著她的雙眼,眼裏的迷戀展現得淋漓盡致:“義父說,這次任務很重要,得需要一段時間。”裴雨晨對視著他,溫柔地解釋道。隻有在他麵前,她才會摘下那張冷冰冰的麵具。
“是嗎?那我和父親說一聲,我也去。”
“別,你還有公司要管理,怎麼可以這麼做。義父就會生氣的。”
“可是我不想離開你,一秒也不要。”他一把將她擁入懷,緊緊地抱著,深怕一鬆手她就不見了。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保證。相信我好嗎?”裴雨晨給了他一個自信的微笑。心裏很明白他有多愛自己,可為什麼一點也不覺得感動呢?或許是已經習慣了吧,習慣了他的寵溺,習慣了他的溫柔,還有他那結實卻不溫暖的擁抱,裴雨晨心裏暗暗想著。因為他們隻有彼此,仿佛本來就長在一起似的,他和她早在無形中被捆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