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盛宇還沒見過這樣的滕哲俊忍不住笑了出來,現在的他好像雜技表演中的小醜:“哇……你這也忒速度了點吧?”他故意調高嗓音,看了看手表,果然不出所料“九分三十秒,你這是打哪兒來啊?”
滕哲俊不理睬肖盛宇的調侃,看了眼裴雨晨,見她沒事終於放心了。可是那個電話……
“肖盛宇……”他一步步向肖盛宇靠近,渾身散開著一股駭人的寒氣,幾乎要將周圍的一切凍結。
“我……我……”肖盛宇不斷後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假,這樣的他真的好恐怖,“是你沒聽我把話說完,好吧?”那時他還和裴雨晨打賭,說他一定會在十分鍾之內趕到,賭是贏了,可千萬別被他知道,不然真的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當時是他大呼小叫的,還以為她發生了什麼大事,害得他急得亂了分寸。再也顧不了什麼,一心隻想著快點見到她,知道她到底怎麼樣了,所以才這麼衝動。不過現在想來,如果她真出事,她會第一時間想到他嗎,她會需要他嗎?像她這樣倔強又獨立的人,估計隻會一個人躲起來療傷吧。
滕哲俊不禁漸漸後退,拉遠了自己和肖盛宇的距離,剛想離開,背後立即響起了肖盛宇的聲音:“她手被開水燙傷了。”雖然說得很不在意,但聽在滕哲俊耳朵裏卻“嗡——”地作響。
他轉身朝裴雨晨看去,隻是她卻別過眼,不去與他對視,察覺到他在看自己的手,反射性移到桌子下。
果然,她並不需要他的關心,滕哲俊暗嘲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人家心裏根本就沒有他,可是盡管如此,他還是忍不住要問,忍不住要去關心:“怎麼回事?”他雖然看著裴雨晨,但明顯是在問肖盛宇。
“還不是因為你……”似是抱怨,不過肖盛宇卻絕然未察自己的口氣在這個時候,是顯得那麼不和。
“已經沒事了,是副總太大題小做了。”裴雨晨適時插了一句,她這次的受傷並不嚴重,隻是不知道肖盛宇為什麼要這麼做。
更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她就是不想在滕哲俊眼裏看到憐憫的光芒。她從不知尊嚴為何物,可唯獨在他麵前,她就有種不想被他看低的自尊感。可是這種氣節在滕哲俊心裏卻變成了一種不被依賴,不被信任的失敗感。
“既然沒事,那就好好工作吧!”這回他沒打算再逃避,轉身走回辦公桌,然後對肖盛宇說道,“你如果沒事做的話,可以去看看最近的新案子。”
肖盛宇聽得出他這是在下逐客令,於是很識相地離開了。
肖盛宇走後,辦公室又恢複了以往的寧靜,裴雨晨偷偷地瞥了滕哲俊一眼,他的氣貌似還沒退,所以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她沒說話,可某人卻按捺不住,也不知道她傷得怎麼樣,可是又擺不下臉去問,糾結了好久,終於還是抵不過內心真實的想法。酷酷地走到她麵前,裝得很不在乎地問道:“手怎麼樣了?讓我看看。”
“不用了,沒什麼,過一會兒就沒事了。”裴雨晨的拒絕,滕哲俊完全沒有聽進去,不管她是否願意,一把拉過她的胳膊。被他扯到傷口,裴雨晨忍不住“噝——”地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