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依依不舍道:“李嬤嬤在前廳等著,你姐姐呢?”
明向扭頭,伸手一指。劉源長順著他的手望過去,五歲的小姑娘慢騰騰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嬌聲道:“爺爺,我不要跟李嬤嬤回郡主府,我要留在爺爺這兒練字。”
劉源長眉開眼笑,道:“好,好,留在爺爺這。”
韋氏微不可察笑了一聲,劉源長立即拉長了聲音,接著道:“留在爺爺這兒,爺爺很高興,可是你娘剛從潞城回來,你和弟弟要回去給她接風洗塵,這樣才孝順。等你娘下次再去潞城,我再把你接過來,好不好?”
明容大喜:“我娘回來了?呀,那我爹也回來了!明向,快走!”
話落,走上前拉了弟弟,轉身就朝大門方向跑。
劉源長揮手讓仆婦跟上去,自己則邊走便歎息:“爹娘就是爹娘啊,爺爺不頂事——”
韋氏想到鏡輝的一兒一女,眼神不由黯了黯:果然是遠香近臭。
明容姐弟乘坐的馬車與潞城回來的馬車幾乎同時抵達郡主府大門,明容不待馬車停穩就撩開車簾跳了下來,然後立即朝對麵的馬車跑過去:“娘,娘,你這回離開了五十一日,比上回多了整整六日!”
德清撩開車簾,扶著綠禾的手慢慢走下馬車,張開雙手抱住跑過來的女兒:“慢點跑!弟弟呢?有沒有惹爺爺、奶奶生氣?”
明容還沒來得及說話,明向歪歪斜斜跑了過來:“娘,娘!我也要抱,抱我,抱我!”
德清彎下腰,打算一手抱一個,綠禾卻快步走上來,接過明容,哄她道:“大奶奶一路上累著了,禾姨抱你進去。”
明向摟住德清的脖子,絮絮叨叨跟德清彙報近兩月的生活:“……抓了兩隻蝴蝶,種了八條蚯蚓,搬了兩盆花,跟爺爺讀三字經,已經學了五十句……病了一次,很乖,大口大口喝藥,三天後就好了……”
德清聽得眼睛溼潤,緊緊抱住兒子,親了幾下他的臉頰,然後抵著他的額頭道:“明向、明容都是爹娘的好孩子,為獎勵好孩子,娘以後再不離開你們了!”
明容被綠禾抱著,聽了這話,立即大聲道:“娘,真的嗎?以後你再不用去潞城?”
德清騰出一隻手捏了捏女兒的臉蛋,笑著點頭:“是真的,那邊的事情都弄好了,有你的舅舅們看著,娘以後再不用去了。即便再去,也會把你們都帶著。”
經過六年,南疆越城、象州樂陽,兗州潞城、中州昌平、益州錦城都建好了育種基地,越城和樂陽是徳正、仁厚、徳圓在管,潞城、昌平則是德清以及堂兄德山、德水兄弟負責,三年前堂弟德明、德良兄弟則去了益州。皇上不想讓楊家以外的人摻合育種之事,德清也樂得輕鬆,把族人都培訓了充分利用。
前些日子,錦州知府黎嘉銘上奏,請求皇上在錦州的遼東也置一處育種基地,皇上已經答應了,問德清要人的時候,德清想著自己這一塊人手充足,便推薦了堂兄德水前去。
雖然現在各處基地的種子還不足以播種全天朝的水田,但是各地的糧庫豐盈,即便遇上旱災、洪澇,也有足夠的稻穀可供開倉。待再過得幾年,各育種基地完備,天合朝的每一畝水田,應該都能種上“豐裕”、那一處都不會落下。
如今各處育種基地初具規模,管理的人也都培訓出來了,以後她就可以與鏡湖在一起,不需再奔走於兗州和殷京之間,德清很是舒了一口氣。
德清剛坐定,鏡湖就急匆匆回來了,德清看他一臉疲憊,心內愧疚,親自沏了茶給他:“師兄,你無需如此奔波,我原打算明日就帶著容兒、向兒去衙門找你。”
鏡湖也顧不得兒女在旁,拉住了德清細看,半刻後,心疼道:“師妹,你瘦了不少。”
明容上去抓住父親的袖子:“爹爹,爹爹,你也瘦了!”
鏡湖“嗬嗬”一笑,坐下抱了女兒在膝頭,又招手叫兒子過來:“向兒,到爹爹這兒來,爹爹也抱你。”
晚上,德清把以後的打算告訴了鏡湖:“師兄,以後我就跟著你住到冀州的府衙裏去,再不用這樣分離了。”
六年以來,除了生孩子的那兩年,德清每年至少有四個月在兗州、中州的育種基地間奔波,而鏡湖兩年前已經升任了冀州知府,夫妻兩人一年總有幾個月不能在一起,兒女大多時候住在冀州府尹,有時鏡湖也忙,便把姐弟倆送回殷京讓劉源長夫婦幫忙照看——比如這一次,德清離開近兩月,而鏡湖則忙著轄內的一個大案。
如今聽得以後不會再分開,鏡湖心內無限歡喜,卻又有些擔心:“這樣真的可以?皇上那裏已經準了麼?”
德清道:“準了。以後每年秋收之後,隻需各地的主事人到殷京合計下一年的育種章程,若非必要,我無需再巡視各地。”
鏡湖頓時摟緊了她,不住用嘴唇摩挲她的脖子,一邊道:“真好,明年春明容就要進家學,明向也大了,我們可以再給他們生一個弟弟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