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躺都不能躺下,隻好穿著齊整的趴在床上,幾乎同一時刻我就想到了那兩個月裏趴在床上耍賴的洛清嵐,忍不住笑開顏,鼻子卻酸澀的止不住落下淚來。
半睡半醒,昏昏沉沉熬到天亮,我終究抵不過身上愈發強烈的痛感,感覺渾身上下都腫了起來,隻好把自己送到了醫院。
那醫生驚詫的看著我身上的傷,驚呼,“小姑娘,你遇到搶劫的了?”
我忍著痛,齜牙咧嘴的沒有回答。
那大媽卻歎息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搶劫的要搶就讓他們去搶,錢財什麼的都是身外物,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你看看,你一個姑娘家,逞什麼強?傷成這樣!”
大媽幫我處理傷口上藥過程中,不停說著“現在的年輕人啊……”之類的話。
我卻隻能苦笑。
搶劫麼?
是吧。
我被人生狠狠的搶了,搶走了我生命裏最寶貴的東西。
我試圖與它抗爭,於是身上就落下這些小懲大誡的傷。
大媽幫我上完藥,又開了許多藥膏,對我說,“這些藥,外敷的每天睡前一次,內服的一日三次,用法用量上麵都寫了,你就按照說明吃就行了。”
幫我係好藥袋,大媽隨口說,“你家人呢?怎麼就你一個?至少得有個親戚朋友吧?這藥晚上找人幫你塗的時候告訴那人要小心點,不能沾水,記住了嗎?”
我被大媽一口一個家人狠狠刺激到心髒,沒有回答她,隻是點頭示意聽到了,付了錢拎著藥離開。
一個人,其實……也無礙的吧?
我以前不也是這樣過來的?
晚上塗藥的時候,我隻是隨手塗幾下,看得到的就塗,看不到就算,感覺到也能夠得著的就塗,夠不著就算。不過,藥倒是絲毫不打折扣的按劑按量吃著。
趴在床上,忍不住拿出手機,想看看有沒有洛清嵐的信息或者電話。
然而,沒有,手機屏幕安靜的閃爍著。偶爾會進來一些朋友們轉發的祝賀新年的短信,收不到洛清嵐或者家裏其他任何人的信息,這些朋友們千篇一律的信息倒也讓我覺得溫暖。
至少,還有人惦記著我,還有人知道,這世上有個楚若雲。
第一天,沒有任何洛清嵐的消息。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始終信息全無。
一直過了將近半個月,猛地收到一個電話,我慌忙接起來,卻仍然不是洛清嵐。可是,手機上閃耀著的名字,卻讓我心裏打了個突。
祖父。
竟然是祖父!
等了這麼久,一直拖著不肯離開,就是想給自己留下一點奢望,終於等來的人,竟然是我的祖父!不是洛清嵐,可,祖父也是我很在乎很在乎的人啊!*思*兔*網*
忐忑的接起電話,故作輕鬆的笑著跟祖父拜年,誰知道祖父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話,“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心中一緊,笑嗬嗬的答,“在……在家 啊!”
“你還學會撒謊了!”手機裏傳來祖父生氣的聲音,“你姐這兩天總是跟我發短信,拐彎抹角打探你的消息,你根本不在這裏,又不在家,大過年的,你去哪兒了!”
這麼長時間第一次聽到洛清嵐的消息,竟然是祖父這裏,我卻顧不上欣喜,忐忑的說,“我……我沒在哪兒……”
然而終是不放心的問,“祖父,你怎麼回的?”
“能怎麼回?!”祖父生氣的說,“就告訴她你很好,能吃能喝能睡!是不是又跟你姐鬧別扭了,嗯?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總是跟你姐生氣?就不知道讓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