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腦子突然轉過一個彎，柳暗花明一般，我立刻轉身朝著洛清嵐的住處飛奔而去。
可等我趕到時，已然22點多，站在門口，公用的客廳燈已經熄了，門縫裏隻透出臥室裏暖黃色的微光。幸而我有鑰匙。
毫不費力的打開門，李柔房間還有燈光，洛清嵐臥室的燈已經滅了。
或許是聽到聲響，李柔開門從她自己的房間裏露出頭，看到我很是驚訝。我避無可避的隻得微微對她點頭示意。
李柔欲言又止，目光閃閃的望著我，最終卻隻是微微苦笑著搖頭，關上門回了臥室。
看到李柔沒在洛清嵐房間裏，或者，洛清嵐沒在李柔房間，無論哪個都讓我大大鬆口氣。
深呼吸，輕輕的拍拍自己的心髒，我屏著呼吸打開洛清嵐臥室的門。
室內一片黑暗，床邊卻有紅色的火苗在閃爍。鼻尖是刺鼻濃重的煙草味。
我略微遲疑的打開房間裏的燈。
得見光明的臥室裏，滿屋雲霧繚繞。
這不是女士煙，而是貨真價實的男士煙，味道很烈，嗆得我忍不住一陣悶聲咳嗽。從我離開，到回來，也不過短短一個多小時，這房間就變成這副模樣。
心髒猛地一抽。
可這疼還隻是開端。
透過刺鼻的煙霧，對上了洛清嵐驚詫的眼眸。
洛清嵐靠在床邊，外出時穿的衣服都沒有換下，屈膝坐在冰冷的地上，一手抱著自己的肩膀，一手還捏著一根幾近燒沒的香煙，綰起的頭發已然有些淩亂的散在雙鬢，眼中滿滿的是尚未來得及斂去的詫異與痛楚。
宛如一個被遺棄在路邊的孩子。
我幾乎不敢相信，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洛清嵐竟然是這個樣子！無法自控的眼眶發熱，眼中是逐漸泛濫的濕意，我咬住嘴唇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心口，這裏痛的厲害。
洛清嵐甚至沒有收回仍然驚異的眼眸，她似乎完全沒料到我會去而複返。呆呆的看著我，連捏著煙的手都一動不動。
我強力忍住即將控製不住的淚水，輕輕的關上臥室的房門，一步一步走到洛清嵐身前，跪坐下來。
洛清嵐一言不發，目光跟著我在動。她似乎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現在這樣的情景。
竟然還是赤著腳。
現在已經是暮秋，夜裏10點多的溫度足夠凍煞人。
我也不說話，伸手拿掉洛清嵐手裏即將燒盡的煙支，一手穿過洛清嵐屈起的雙腿腿彎，另一手繞過洛清嵐的肩頭，把她整個人護在懷裏，猛地用力將她從地上抱起來。
洛清嵐這才受到驚嚇似的輕呼，雙手立刻纏上我的脖子，輕輕的喊，“雲……”
我不搭理她。動作輕柔的把她放到床上，卻並不鬆手，仍然牢牢的把她抱在懷裏。洛清嵐渾身冰涼。
眼角掃到洛清嵐赤著的雙足，有些緊張似的腳趾微微蜷縮，我這才放開她，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不跟她說話，徑自出去弄熱水。
“雲……”洛清嵐已經躺到被子裏，卻還在喊我，我不想跟她說話，我怕一開口自己就會哭，我怕我會忍不住罵她。
“你去哪兒？”洛清嵐問。
我連回頭看她都沒有，直接走出去，到衛生間接了熱水過來，放在床邊。伸手去抓洛清嵐凍得冰涼的雙腳時洛清嵐似乎已經明白我要做什麼了，連忙從床上坐起來，“我自己來。”
我不耐煩的打掉她擋住我的手，安靜的臥室裏，“啪”的一聲脆響，我打的用力，洛清嵐手背估計都被我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