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掰開我的手攥在手裏,擦著我的淚,對姐姐說,“清嵐,走吧!”姐姐輕輕“嗯”了聲,拉著行李頭也不回的走掉。自始至終,姐姐沒有跟我說一句話,沒有看我一眼,沒有回過一次頭。

姐姐已經坐上車離開,祖父輕聲勸著我說,“若雲,別哭了!你以前還都說你回家時最怕蕭然哭著不讓你走,怎麼現在學起蕭然來了?你看你看,還哭,怎麼連人家4歲的蕭然都不如呢?”姐姐的身影早看不見了,我心中除了難過、不舍,竟也平靜下來。擦幹眼淚,我抽噎著拎著我的書包跟著祖父離開。一時間,我竟然也真的覺得自己還不如我那4歲的表妹蕭然,她是我三姨的孩子,人長的像個瓷娃娃一樣漂亮,調皮可愛的緊。最喜歡跟我玩,我也喜歡小孩子,所以每次我從祖父家離開時,蕭然總是大聲哭喊著“姐姐”鬧著不讓我走,每次我都被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小蕭然搞得難過落淚,不舍得離開,最後卻隻能硬著頭皮逃似的離開——不然我一定愧疚的要死!沒想到,今天我竟然自己上演了一番蕭然那個4歲孩子的戲碼。

這一幕揭了過去。我安然的進入了一中,開始了新的校園生活。高中是開放式的,連住宿都是自由的,我跟一個同考進一中的初中同學一起在外麵租了房子,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每個周末都會盼著姐姐來看我,可是,姐姐從來沒來過。

很快,進入高中的第一個“十一”國慶長假,雖然我們高中隻放了三天假,但聽我同學說,一般大學都會放一周,我想,七天這麼久,姐姐一定會回來的!我興奮的趕第一班車回到家,然而,姐姐並沒有回來。我一個人在家等了三天,姐姐都沒有回來。最後一天,祖父來接我,我問祖父為什麼這次假期那麼長姐姐都沒有回來。祖父告訴我,姐姐說,節假日回家的人太多,買不到票,所以就不回來了。

雖然姐姐的理由很好,可是我卻是硬生生從裏麵聽出了別的意味。我想起了暑假裏姐姐莫名其妙的疏離、閃躲,想到了姐姐離開那天頭也不回的決絕,我直覺姐姐是在躲我。可是,這種沒頭沒尾、毫無根據的猜測讓我難過,我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我問祖父怎麼知道姐姐這麼說的?祖父說,姐姐買了手機,打電話告訴他的。我立刻興奮了,問祖父要來姐姐的手機號,但是剛進入高中那會班裏同學帶手機的並不多,我自己也沒有。回到學校第一天我立刻買了公話卡,趁著中午放學一口氣從六樓跑到校園南門外的公話亭。第一次給姐姐打電話,我又是興奮又是緊張,激動的撥了號碼,聽著話筒裏想起的音樂,竟然是王菲的《紅豆》,後來這首歌成為我第一個學會唱的歌。

聽筒裏的音符敲打著我的心髒,終於,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喂,你好!哪位?”

我一陣激動,卻又覺得思念有些泛濫,眼裏竟然濕濕的,頓了半晌,突然不知道說什麼,而姐姐也沒有說話,良久,我平靜了下情緒,開口卻隻是喊了聲,“姐,是我……”

聽筒裏一陣靜默,這樣的靜默直刺得我心尖澀澀的發疼,姐姐一直沒有說話,我幾乎以為姐姐已經把電話掛了,才聽到話筒裏微弱的一聲,“雲……”

又是一陣沉默。姐姐的反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突然後悔打了這個電話,關於姐姐不回家的原因,心裏一個答案隱隱冒出了頭。我不死心的深呼吸下,問道,“姐,你還好嗎?”

“恩,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