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風光(節選)(1 / 3)

就憑上述的一些風光,或者已經足以使我們感到興安嶺的親切可愛了。還不盡然:誰進入嶺中,看到那數不盡的青鬆白樺,能夠不馬上向四麵八方望一望呢?有多少省份用過這裏的木材呀!大至礦井、鐵路,小至桌椅、椽柱,有幾個省市的建設與興安嶺完全沒有關係呢?這麼一想,“親切”與“舒服”這種字樣用來就大有根據了。所以,興安嶺越看越可愛!是的,我們在圖畫中或地麵上看到奇山怪嶺,也會發生一種美感,可是,這種美感似乎是起於驚異與好奇。興安嶺的可愛,就在於它美得並不空洞。它的千山一碧,萬古常青,又恰好與廣廈、良材聯係起來。於是,它的美麗就與建設結為一體,不僅使我們拍掌稱奇,而且叫心中感到溫暖,因而親切、舒服。

哎呀,是不是誤投誤撞跑到美學問題上來了呢?假若是那樣,我想:把美與實用價值聯係起來,也未必不好。我愛興安嶺,也更愛興安嶺與我們生活上的親切關係。它的美麗不是孤立的,而是與我們的建設分不開的。它使不遠千裏而來的客人感到應當愛護它,感謝它。

及至看到林場,這種親切之感便更加深厚了。我們伐木取材,也造林護樹,左手砍,右手栽。我們不僅取寶,也作科學研究,使林海不但能夠萬古常青,而且百計千方,綜合利用。山林中已有了不少的市鎮,給興安嶺添上了新的景色,添上了愉快的勞動歌聲。人與山的關係日益密切,怎能夠使我們不感到親切、舒服呢?我不曉得當初為什麼管它叫作興安嶺,由今天看來,它的確含有興國安邦的意義了。


草原

自幼就見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類的詞句。這曾經發生過不太好的影響,使人怕到北邊去。這次,我看到了草原。那裏的天比別處的天更可愛,空氣是那麼清鮮,天空是那麼明朗,使我總想高歌一曲,表示我的愉快。在天底下,一碧千裏,而並不茫茫。四麵都有小丘,平地是綠的,小丘也是綠的。羊群一會兒上了小丘,一會兒又下來,走在哪裏都像給無邊的綠毯繡上了白色的大花。那些小丘的線條是那麼柔美,就像沒骨畫那樣,隻用綠色渲染,沒有用筆勾勒,於是,到處翠色欲流,輕輕流入雲際。這種境界,既使人驚歎,又叫人舒服,既願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麗的小詩。在這境界裏,連駿馬與大牛都有時候靜立不動,好像回味著草原的無限樂趣。紫塞,紫塞,誰說的?這是個翡翠的世界。連江南也未必有這樣的景色啊!

我們訪問的是陳巴爾虎旗的牧業公社。汽車走了一百五十華裏,才到達目的地。一百五十裏全是草原。再走一百五十裏,也還是草原。草原上行車至為灑脫,隻要方向不錯,怎麼走都可以。初入草原,聽不見一點聲音,也看不見什麼東西,除了一些忽飛忽落的小鳥。走了許久,遠遠地望見了迂回的,明如玻璃的一條帶子。河!牛羊多起來,也看到了馬群,隱隱有鞭子的輕響。快了,快到公社了。忽然,像被一陣風吹來的,遠丘上出現了一群馬,馬上的男女老少穿著各色的衣裳,馬疾馳,襟飄帶舞,像一條彩虹向我們飛過來。這是主人來到幾十裏外,歡迎遠客。見到我們,主人們立刻撥轉馬頭,歡呼著,飛馳著,在汽車左右與前麵引路。靜寂的草原,熱鬧起來:歡呼聲,車聲,馬蹄聲,響成一片。車、馬飛過了小丘,看見了幾座蒙古包。

就憑上述的一些風光,或者已經足以使我們感到興安嶺的親切可愛了。還不盡然:誰進入嶺中,看到那數不盡的青鬆白樺,能夠不馬上向四麵八方望一望呢?有多少省份用過這裏的木材呀!大至礦井、鐵路,小至桌椅、椽柱,有幾個省市的建設與興安嶺完全沒有關係呢?這麼一想,“親切”與“舒服”這種字樣用來就大有根據了。所以,興安嶺越看越可愛!是的,我們在圖畫中或地麵上看到奇山怪嶺,也會發生一種美感,可是,這種美感似乎是起於驚異與好奇。興安嶺的可愛,就在於它美得並不空洞。它的千山一碧,萬古常青,又恰好與廣廈、良材聯係起來。於是,它的美麗就與建設結為一體,不僅使我們拍掌稱奇,而且叫心中感到溫暖,因而親切、舒服。

哎呀,是不是誤投誤撞跑到美學問題上來了呢?假若是那樣,我想:把美與實用價值聯係起來,也未必不好。我愛興安嶺,也更愛興安嶺與我們生活上的親切關係。它的美麗不是孤立的,而是與我們的建設分不開的。它使不遠千裏而來的客人感到應當愛護它,感謝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