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打,阿耶阿娘的糗事也要打聽”長孫皇後曲起手指,一記爆栗響起在女兒光潔的前額上,清脆而不重的那種。
“長樂好奇嘛”女孩捂住額頭,大眼睛閃著光亮“二兄說是個人就會犯錯,長樂想看看阿耶阿娘犯了什麼錯嘛”
“長樂怎麼一口一個二兄說二兄說的,與你二兄很熟?”無奈卻又難不住她,長孫皇後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
公公將長樂拉進來,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吧。讓自己與丈夫有苦說不出尚且不論,讓長樂逐漸明白孫道的真實身份,使得李唐皇室的人與孫道保持著距離,應該也算是一個目的。
任由孫道潛移默化地影響下去,問題還不會太大,他所做的有足夠的道理;可任誰都相信著他,這就有些過了。即使,孫道那孩子沒有想法,沒有心思發展這些,哪怕這種氛圍的形成亦是一種無意之舉。
“長樂與二兄不熟,可囡囡姐與恬恬與他熟啊。二兄給恬恬講了許多道理,恬恬就用這些道理到長樂麵前裝小大人”長樂覺著不甘心,為什麼自己身為妹妹,卻不如一個異性妹妹知道得多呢。
實際上,雖然李承道不在崇文館,甚至在崇文館露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崇文館從來不缺關於他的話題;無論是褒義,還是貶義。這一點,在長安城裏的士子當中,同樣如此;當然,士子中,得算上孫道。
“恬恬那個丫頭啊,與囡囡一起給你二兄忽悠了。他給倆丫頭講東講西的,說得頭頭是道,自己卻倒頭就睡;每天寧可下廚房,也不願意找你們兄妹聊聊天聯絡聯絡感情,懶惰得很”長孫皇後給女兒解釋“你看,他不與外界人過多接觸,那大道理就不用自己親自去實踐了吧。如此,誰懂得他的話是真是假呢”
“是哦,二兄真狡猾!”女孩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摩擦了幾下母親的柔軟腹部。
膻口微張,微喘了幾口氣長孫皇後輕拍了下女兒的背“別亂動,癢~”
“哦”窩在母親的懷裏,小女孩可愛地吐出舌頭,神情乖巧無比。
“承道那孩子,與孫道,在外麵流浪的時間長了,經曆的事情多了,一些話甚至比你們夫子的話要有道理。長樂有選擇的聽一聽,無妨……怎麼啦?有心事?”斟酌著語句交代女兒,長孫皇後隨意一瞥時,忽地發現,女兒的神態有些許的不對。
垂著小腦袋,時不時抬頭看自己一眼,姿態有些扭捏,白~嫩的臉頰兒上泛著紅潤,翹挺的睫毛隨著眼簾有一下沒一下地眨動著。
莫非是有了小女兒心事?母親好奇地猜測著。
“阿娘,長樂害怕~”女孩向母親懷裏挪了挪,同時緊了緊放在母親腰上的小手。
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初生牛犢,在尋找母親的庇護。已經漸漸地長大的女孩,很少對母親這樣的撒嬌與粘膩了。
“誰欺負咱家長樂了?告訴阿娘,阿娘幫長樂做主”感受到女兒身體微微地顫抖著,長孫皇後心中一驚,抬手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長發,試圖舒緩她激動的情緒。
“沒人欺負長樂,長樂隻是害怕,害怕阿耶會懷疑長樂……”母親的撫慰下,女孩繃緊的神經咋一放鬆,身子忽地一軟,委屈的淚水便從眼眶中噴湧出來。
“長樂做孫公子讓長孫長史追捕崔家小娘子的作業的時候……想起了阿翁教導長樂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嗚嗚……長樂害怕……有一天阿耶不要長樂了……嗚嗚……害怕阿翁不喜歡長樂了……嗚嗚……”猛的撲過來摟住母親的脖子,女孩哭喊出聲。一時間,大殿裏隻剩下了女孩咿咿嗚嗚的哭聲。聽聞了女兒心中的委屈所在,女孩的母親募地愣住了。
這一點,她從來不曾注意到……
崇業坊內,玄都觀。隔朱雀長街,與興善寺相對。唐朝侍奉老子,道教自然而然抬了頭;玄都觀,跟著水漲船高。
與興善寺相對,玄都觀不會不堪到哪裏去。不過,相比於興善寺以金碧輝煌著稱,玄都觀走的是文雅路線——桃花做風景。
三月桃花別樣紅。以桃花吐妍著名的玄都觀,在這個春暖花開的季節,前來賞桃花的士子佳人,熙熙攘攘。
不為外界所幹擾,是一種修行。而能夠真正修行有成的道士,玄都觀裏,不多。這為數不多的人裏麵,有一位道姑。
玄都觀裏,道姑的存在不多,故每一位道姑,在長安城基本上都掛有名號。而這位道姑,鮮有人聽說過。
她足不出戶是一個原因,有人幫忙為她營造了這般的環境,是另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
想反,提起她的俗名,倒是有不少的人心裏麵有數。
這個道姑,俗名,鄭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