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夜晚,即將降臨。
這沉悶又不失喧鬧的城市,正隨著夜幕慢慢安靜下來。角落裏的人,準確時間睜開眼睛。與此同時,這昏暗的角落中,一陣冷風從眼前吹了過去。
此時的高大圍牆內,遠遠近近都有統一製服的護衛在巡邏,密不透風。聽見了聲音,一時間還沒有捕捉到那翅膀扇動的來源,於是借著力他縱身一躍,無聲地落在了隔壁的房簷之上。
在訓練時就是小菜一碟,所以他才會被分配到這裏來。
站在屋頂,暮色中他也成功地截取到那隻撲哧撲哧迅速飛過來的信鴿。
不出所料,是這隻灰色信鴿。基於少主的要求,他沒敢動到這訊息, 直接握著這隻乖巧的灰鴿,他將其送到少主身邊那個可憐的小廝手中。
任務完成。
黴運傳遞。
拿著到手的灰鴿,那小廝則是一臉的晦氣。
迅疾斂去,待到進入自家少主的房間之時,小廝又是掛上了早已習慣的諂笑。
“少爺!少爺!那邊來消息了!”
進門報喜,多半能躲掉進門打擾時的一頓打。
“拿來看看”懶洋洋的,帷幔的那一麵,這鄭家少主正躺在床上翻著一本畫書。
聽說最近城中出現了一隻傾國傾城的小孌童,他為了不讓自己有忍不住改變興趣的可能,更為了不讓被她抓住讓之前的忍耐付之東流,他幹脆便老老實實地待在家中。
至於消遣的東西,當然是隻可意會而不可言傳。正如帷幔的那一邊,除了他之外,還有什麼人伺候著一樣。
不會有人看見的,這正是一個萬能的絕佳理由。
伸出去手拿進來她所傳來的訊息,他突然開始邪惡起來“快些!”
低吼一聲,他愜意地閉著眼睛,呼吸開始急絮亂起來。突然間,整個身體都滾燙滾燙的,雙腿夾緊了下半身的發泄物,不單單是雙手,整個人都是在顫抖著。
一如既往地如若無人。
“嗯~~~”不久之後,他舒爽愜意地重重輸出一口長氣。
睜開眼將手中的布錦拿到麵前,隻還是匆匆一掃;而後,他卻忽然坐起來,下一刻就是下肢的忽然一痛。
“你他娘的是要找死吧!”唔地一聲變成彎腰蝦,他猛地就是一腳踢過去“嘶~~!給老子滾!”
事實上與她關係不大,是他自己忽然坐起來撞到的。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辯解,更不敢反抗,從床尾抱著身子就赤裸裸地跑出去。外麵站著另一位男人,她也不敢逗留一秒,直接跑到門外。盡管,門外是更多的男人。
至於鄭家大少,這次竟是罕見地“寬容大度不多追究”,也不是因為自知錯在自己的緣故,而是在於他所看見的指示,從她那裏來的指示。
“哈哈!終於可以動手了!本少爺早就看那老家夥不爽了!”一隻手正在輕輕揉著自己的寶貝,轉頭看著另隻手中訊息的他,激動之餘忘卻了自己正在做的另外一件事;習慣性地用手一拍後,就又“喔喔喔~”地雙手捂住了要害屈下了腰,雙眼泛白的同時伸長了脖子,一隻想著要嗷叫的天鵝一般。
縮回了脖子,小廝則是明智地選擇什麼也沒聽見。
“讓青衛把紅色萃趣閣拔掉!管城裏可以看見的崔家的人,一個都不許留!跑掉一個人,就讓他們全部都提著自己的腦袋來見我!”憤怒不已的少年,躲在帷幔那邊咆哮不斷……
不遠處,火光淒厲地照亮夜。
他睜開了眼睛,這昏暗的樹林裏,一陣陣慎人的冷風正從身上吹過。被淒冷的風叫醒,他的胸口還是有些悶,意識也不可避免地有些模糊。下意識中,他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胸口,稍稍的遲疑之後,才終於發覺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自己正在被那群突然發瘋的鄭家青衛追殺。
在萃趣閣裏摟著小美人睡得好好的,被屬下叫醒之時,滿心不信的他,看見屬下渾身是血與外麵的淒厲叫喊之後,才終於相信,那位瘋瘋癲癲的鄭家大少爺,是對自己下手了!
什麼也來不及帶走,更是什麼都來不及考慮,他被一群殘存的屬下帶著衝出了城。
再然後,就是被圍獵般,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或者消失。
他自然也明白過來,對方是故意的。
他明白,可他還是不敢停下來,因為他渴望活下去!從依附那位隻知道玩女人的大爺後,被丟到這裏,他開始自暴自棄地享受起來;徹底沒了當年的雄心大誌,他不願連這種生活都失去!
有了動力,一切就顯得急迫起來,他使出積攢了十幾年的力氣,將壓著自己的人體推開。氣喘如牛地休息片刻之後,他那肥胖的身軀才砰的一聲從地上跳起來,接著後背碰撞到一棵硌人的樹。
跑!跑!跑起來!
喘著氣看過四周不遠處的火光,極端渴望活下去的他,卻沒敢輕舉妄動。暮色降臨,但這片樹林中還是有些光芒,自己都能隱隱約約地看見他們的身影,那專門訓練過的他們自然也可以。因此,在牙關不停地戰栗中,他貓著肥胖的身子躲著。直到那一個個火光離得自己偏遠些,才找了一個相對漆黑的方向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