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問詢(2 / 2)

這個無情的世界裏,他存在過的痕跡仿佛正在悄悄的被逐漸抹去;自己隔壁那為他準備的房間,再也迎接不到它的主人。

而與這個世界相比,仿佛是十分違和的少女,就那樣怔怔地蜷起自己的身體,安安靜靜地躲在最裏麵。瞪著悲傷而又憔悴的眼睛,一眨不眨,如同於自己賭氣一般。就這樣保持著此般姿態,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終於,在黑暗之中,一滴水珠反射著窗外燈籠的微弱光芒,緩緩地劃過了少女的臉頰,猶如一顆璀璨的珍珠一般。再接著,那一串串珍珠就再也止不住,滿麵的淚珠悄然間劃落下去……

今夜是二月二十八日的夜晚,一月之末,因而天空中的月亮如約地露出來一小片;於是,細月如眉,便是十分恰當的比喻。也正是如此,不敢與皓月爭光的星星們,才得以一顆顆歡快地從天邊跳出來,閃現在大地上所有人、所有物的麵前。這般光景,不一會兒,星空浩繁。

此刻,夜色清澄,大地的上方,有著很漂亮的星空。

此般美景,行宮裏的守衛們不會有幾個會有閑工夫、或者是無聊到去注意的。白天發生的刺殺行動還心有餘悸,所以盡管一切沉寂下來,他們的注意力與警戒性仍舊是保持在一個很高的狀態,而並非少女所想的那般放棄放鬆下來。

這種緊張與戒備中,正門對著的小廣場上,傾斜平台那邊的台階上,一道黑影卻是在坐在那裏。真真切切地,那道黑影是在在仰望著這滿天的繁星,似乎是在欣賞這所謂的浩繁星空。

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他,那些負責職守的左衛、巡邏的兵士們,卻選擇了忽視這道黑影——李承道的怪癖,他們懶得與他一起折騰。

隻是,逐漸地,往這邊巡邏的士兵們少了。或者應該說是停了,因為附近站崗的侍衛們也不知不覺地退後去。

他們是在為來人騰出來空間,一個靜謐無人的隱秘空間。而能讓他們這麼做的,也隻有他們的守衛護衛的人。

這一切李承道都無從知曉,當然更沒能察覺得到。他唯一察覺得到的,是自己的身邊,突然就多出來一個人。

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停下,李承道與來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待到李承道拿過來擺在那邊的酒壺,拍了拍身邊的台階,來人的腳步聲才又響起來;也不介意,與李承道並排坐下來。

一陣涼風吹過來,兩人還是隻望著那頭頂視線中方形的星空。

“我們那有首曲子,叫做,《今夜無人入眠》”聽著酒壺落地的聲音,李承道嗬嗬笑起來。

“不一定,你嬸嬸就已經睡了。囡囡給開的安神藥方,剛服下就有了睡意”來人開了一壺酒,對著他揚了揚,示意他去拿過來手邊自帶的酒。

“怕是斷頭酒,一直沒醞釀出來酒意”李承道提過來自己帶來的酒,於半空中和他一碰,意思意思後放下來。

沒有酒意,李承道還是不想動這壺酒。

“怎麼變成斷頭酒了?”也不介意李承道的無禮與隨意,自己狠狠地灌一口,來人搖搖頭“怎麼,怕還有其他世家的同夥來對你下手?”

“是怕你來治我的罪”揚起頭,李承道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沒辦法將自己排除在外,即便還有這是不可抗力的因素、無法預料之類的借口或者理由,在李承道這裏,卻無論如何也磨滅不去、掩蓋不了,其中有自己逼迫太緊的過錯在裏麵。如今人已經死去了,那麼這原先的過錯,便自動轉為罪過了。

這種轉換不是人為,在事件發生之後,已然就是不可抗力的轉換。

李承道,已經是間接的殺人凶手。便如,即便是無知的殺人幫凶,他也是幫凶。受害人的死,有他的一部分罪責,不可泯滅。與那一世的道德綁架,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異曲同工”。

單是憑借這一點,李世民要來向李承道問罪,他無話可說。

“不會是你找的殺手吧,還是說你是世家的人”來人與李承道完全地兩種思維,所以此時順著他說起來,當然也就是開玩笑的語氣“即使是這樣,沒有證據,你嬸嬸啊我父親他們,也不會輕易地讓我動你的”

“看來你來之前,高通還沒有來得及找你彙報情況啊”他的玩笑,李承道也隻是笑了笑。

“又發生了什麼事?”來人皺了皺眉,沉默片刻後“總之,也不可能是讓李惲他去送死吧,否則高通早就衝過來了,也輪不到李惲他衝上來找死”

“明白了其中緣由,你再看看如何來向我問罪吧”來人的大度,李承道隻能是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