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令尊的仇敵?”賀蘭越石微微皺起了眉。
身為武將之子,要說侯誌軍身無長物,賀蘭越石是萬分不相信。
“你也見過我家妹妹了,雖算不上什麼國色天香,卻也足夠的靚麗可人。所以不客氣地說,那時候她的年紀雖然在十二三左右,但身體發育得已經初具規模了,再算上容貌的清秀靚麗,那些劫匪自然忍不住想要動她,隻是在路上都忍著而已。等到了地方,他們放鬆下來,扯著海棠的長發提起她就要將她拉出來。這時候海棠的雙手早就被緊緊綁在了身後,卻依舊是拚命地掙紮,不肯讓那劫匪動手動腳的。可女孩兒家終究是女孩子,力氣上肯定是比不上那高高壯壯的劫匪;所以我在那壯漢還在拉拉扯扯的時候衝了出去,用腦袋撞開了他”沒回答賀蘭越石的疑問,侯誌軍回憶起當年往事,嘴角卻是含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們也樂得看笑話,所以用匕首割開捆綁住我雙手的繩子,讓那壯漢扔掉身上的武器,我們倆赤手空拳地打一架,贏了的,才有選擇的權利”
“那就打吧,反正我自信,單打獨鬥,自己不會輸給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雖然我知道,即使我打贏了,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可至少會放過海棠。他們也的確沒放過我,在我快要廢了那個壯漢的時候,他們群擁而上,接下來就基本上就變成了他們單方麵的泄憤毆打。一對多,我根本沒有反殺的能力,能做的隻有護住要害任由他們拳打腳踢。海棠尖叫著衝了出來,哭著喊著,也沒能令他們稍稍手下留情些;有幸是經常鍛煉,皮糙肉厚,不至於被打到奄奄一息;所以雖然渾身上下都是血跡,模樣很嚇人,實際上都是皮外傷”
“這樣,兄妹倆的感情才轉好過來?”
“是我設計的”而侯誌軍點點頭,然又是突然嗬嗬笑出聲來“想來越石也明白,無論是什麼人,在一起共患生死劫難的時候,都很容易會產生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感情,尤其是對女孩兒而言。所以我找了父親的部下,請他們在瞞著父親的前提下,十分逼真地,與我演了一場真真假假的戲。而那種叫天天不靈的無力無能境地,海棠的身份啊地位什麼的必然都沒有用處,而且唯一能夠依賴的隻有我這位哥哥,這自然給了她很大地衝擊;所以說,我帶著她逃出來後,兄妹倆的關係要逐漸地好起來,自然也容易了起來…她嬌縱的性子也收斂了許多,至少不再於府外惹是生非…”
“令尊沒有發怒?”此時此刻,賀蘭越石陡然升起來一種荒謬卻又真實的感覺。這種感覺,十數年的生命中,從未體驗過。
“我主動與父親坦白,說是為了與妹妹搞好關係。何況事已至此,而且我也隻是皮外傷,兄妹倆的關係也一如所料那般逐漸好起來,這樣看過來,父親也不算太生氣。至於海棠性子的收斂,父親倒沒有多想,也隻認為是海棠在學我而已”話至此告一段落,麵對著賀蘭越石的驚疑,侯誌軍倒是笑得爽朗“怎麼樣?相信多少?”
“侯兄不怕越石細查一番,再匿名投告令尊令妹?”賀蘭越石迅疾隱去目光中的將信將疑,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無所謂了,父親也不會殺了我,海棠的性格也已經定格”看著對方的眼睛,侯誌軍不在意地聳聳肩。
“這招與越石和舍弟不適用”賀蘭越石轉移過目光。
“如果越石要故計重施的話,估計著就是楚石救你了。實際上這方麵來講,這樣也的確可以,隻可惜越石是男兒身,所以此計還是不通”說著侯誌軍緩緩地收斂起笑意“雖然說你我年紀相仿,我本沒有資格對越石進行說教,可還是想多廢話幾句——正如開始所說的,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越石你各個方麵都做得很好,唯獨哥哥這一項,站在我的角度,的確是有些不合格。因為你從未站在楚石的角度,為他想過……”
……
時至傍晚,整個營地裏,燃起一堆堆的篝火。夜風輕撫而過,火焰隨著風的軌跡斜著身體燃燒著,圍在周圍的人自然選擇了上風頭。
其中的一堆篝火旁,蹲坐在那裏烤著野雞的兩位少年,其中一位麵上的銀色麵具在火光下隱隱發亮,儼然就是李承道與李家小七。又不多時,兩位少女的身影從其中的一個帳篷中走出來,出現在草地上,顧目四望,而後緩緩地朝著這邊走過來。
“二兄,小七”其中一位停留在了隔壁,由是隻有一位少女坐到了李承道這邊。
“自己烤自己的”李承道仍舊是淡漠嘶啞的聲音,而李家小七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真的要自己來啊~”微微蹙起了眉,少女的目光在兩人手中的烤肉間晃來晃去,隨後還是有些猶豫地蹲坐下來,抬起右手探向那早已為自己準備的烤肉。
雖是有些猶豫,少女還是早已經學會了遵從李承道的決定。這一路上的相處,要說將李承道的性格全部摸透還不至於,可他說一不二的性子,倒是可以察覺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