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盎然,這樣的日子真應該用畫來凝固下來。
可惜自己隻能坐在這裏,無聊地等著那些所謂才子們前來。
薄透紗簾內,少女托著腮,目光投放遠處,卻百無聊賴,興致缺缺。
真想回去讓人扛著畫板跑到二叔那裏啊!這樣想著少女就忍不住有些憤憤,昨日二叔竟送來一幅《秋月桂下眠》!明明自己已經在構思著如何把桂花糕作入畫中,他卻搶先一步打斷自己方才平複下來的思緒!
還有今天的這個名為詩會、實則送別的無聊集會。
本想著讓二叔帶自己去一趟他辦公的地方,自己就有機會有借口逃了這無聊的聚會的,可是無論自己怎麼撒嬌怎麼保證,他就是不答應!所以自己隻能被王淩靈那丫頭拉到這裏陪她胡鬧。自己就納悶了,王侍中雖性不苟察,然講禮忠厚,怎麼就養了個這麼跳脫的女兒?
望了眼紗簾外翹著小腳東盼西瞧的小妮子,少女微微合上眸子,深吸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
明亮的眸子掃過外麵亭子裏,隻有小妮子的哥哥王敬直陪著與今天的主人公說笑,一旁的賀蘭家那位年前遭受打擊的少年也隻是時不時附和兩句。見著這一幕少女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那丫頭不是說將近數十人要來踏青順便給主人公送別的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其他人來?還是說國子監的學子們說好了,是要送給那位回鄉祭祖的崇文館直學士一個難堪?
不過不管什麼情況,他們這些整天高昂著腦袋的白天鵝們遲到了這麼長時間,卻連一個人都沒有派出前來解釋一番,委實可惡。如此想來,也難怪別人不大願理會他們。
也不知道那位殿下要的畫掛在國子監的哪裏,那些渾身傲氣的學子們有沒有理清頭緒。不過即便是問住了他們,他們也會辯解說,這是一種妖術詭辯吧?畢竟即便是阿耶二叔也沒能給出答案來呢,這群眼高手低的少年們,在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找理由的同時,一定會在心裏詛咒做這幅畫的人吧?
也不知道,那種難以言喻的恥辱,還有那種不斷為自己的無能找理由開脫的想法,會不會令他們感到痛苦。
不過管他呢,反正本來自己也不喜歡這群掛著虛偽笑容的人,就像是外麵的那個賀蘭家家主,遇見這種巨大悲慟的事還掛上從容的笑臉,還有那個所謂風流倜儻的崇文館直學士上官儀,兩個人都是很無聊啊!
說起來還是昨天的那個桂花糕要有趣得多,隻可惜自己家的廚子沒敢去偷學幾招,否則自己就能時不時嚐一嚐了,如此何愁找不到靈感做出一幅讓二叔認輸的畫來?
越是想到這一點,少女心中的不甘與厭惡就多一分,她甚至都有想要站起來回府的衝動;隻是再怎麼不願,她也不能做出如此不合禮儀的事來,更何況如此淩靈那丫頭就要難堪得下不來台了,雖然過些日子就又會是活蹦亂跳的。
這樣思來想去,少女頓然間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這般打個盹也好,春困回府過後,也有精神好好去作畫。二叔都是一天一幅畫呢,雖然畫出來就不管滿意不滿意立即撕掉……
這樣隻片刻,少女便隱隱約約聽見了淩靈那小妮子的叫喊聲。“早啊……淩靈……”少女從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看清楚眼前那張是屬於調皮鬼王淩靈的嬌俏麵孔。
“怎麼啦?”迷糊地打了個嗬欠,少女直起妙曼腰肢,揉了揉眼晴;這懶散睡美人初醒情景,使得那叫王淩靈的少女衝過來抱著慵懶少女,小腦袋貼著她的臉頰眯著眼上下蹭啊蹭撒嬌“婉兒,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