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麵,城樓上的那個小女孩兒眼眸中噙著淚水,卻依舊咧嘴笑著――那是發自內心的笑――我收到了!那句對不起!
你也要幫我好好照顧哥哥呀!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高通?”有些鬱悶的李承道來到前麵,卻又發現這位也正盯著那個方向皺著眉,仿佛有什麼疑惑“怎麼啦?”
“哦!”高通掩飾性的笑著搖搖頭“沒什麼,就是好像看見一個熟人,不過也許是我看錯了吧”
“殿下,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
“出發吧!”別人不願多說,李承道也不願多問。
“嗯?”李承道來到一匹空著的黑馬麵前,勉強著踩著馬鐙上了馬背,然而卻總是覺得有些不協調,好似第一次滑雪,總是找不到平衡感,越想著不摔倒卻越是容易翻倒;馬上也一樣,仿佛自己稍微一動便會落下馬去。
他在馬上一動不動,讓一旁馬上的賀蘭越石頗為好奇――難道這位又在想些出人預料的法子來捉弄眾人?
“殿下~”見馬車內的人不時掀開車窗瞅著李承道,而他卻毫無知覺,高通隻能提馬上前,輕聲提醒著“該啟程了~”
“讓他們先走”李承道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怎麼變形“你與越石留下等我”
“是!”高通也不問理由,聽見指示便領命而去。
“殿下!”須臾賀蘭越石溜著馬兒便來到李承道身邊報道。
“越石的馬術不錯?”李承道直著不敢動的腰已經是腰酸背痛,可還是在逞強著――因為馬車還沒有走遠。
“殿下過獎~”賀蘭越石似乎有所悟,悠悠道“官馬兒溫順,輕輕夾住馬肚,它自會前進~”
“吽~”李承道聞言頗為感激的點了點頭,而後輕夾馬背,讓馬兒自己慢慢悠悠的走著,隨後無師自通的拉著馬的韁繩使馬兒往馬車方向溜溜的走著。
“越石我們跟上吧!”
待平穩適應下來,李承道迎著奔回的高通前行。
而他的身後,一隻白鴿舒展著翅膀,從他頭頂掠過,在迷茫不清的空氣中閃過陽光,格外耀眼。
“這時候就有白鴿了呀!”
“就是不知道發展出信鴿了沒有?”
至於城樓下,依舊擺著手的楊氏身旁,武士彠依舊是一動不動,便連微咪的雙眸都沒有睜開——怎麼可能這麼簡單,武家也到了必須要找出路的時候了;信任或是懷疑,都隻是在那位的一念之間……
遙遠的長安,陰暗的房間中。一位老人躬著身向正微微顫顫練習書法的老人稟告著。
“根據那邊傳來的消息,崔家的人似乎已經與越王府那位崔謀士聯係過來了!”
“怎麼?他們又想搞什麼?”老人的手沒有停,繼續勾畫著書桌上的字帖。
“然後昨天晚上他便進了越王府!”那稟告的老人依舊是那副恭敬模樣“而據越王府那邊的情報,似乎他們準備對那一對雜貨攤夫婦動手”
“雜貨攤夫婦?”聽至此,老人也不由停下,筆還在空中停留著,任由那墨水滴落在字帖上“那對小鎮的夫婦?”
也隻有這對夫婦才能入的了這些所謂大人物的法眼了,隻不過這注定不會是好事。
“是!而且還特別交代要留下痕跡直指越王!”
“殺了他們,從資料來看,公道肯定會有所觸動,最後導致與李泰的爭鬥,從而逼得世民表態!而世民無論偏向哪邊都會造成剩下公道與世民之間的縫隙!”
“看來是崔家那位想的主意嘍~”老人這才繼續下筆悠悠道“不過也是個不失為一妙計!”
“看來他也不止是那邊崔家胡亂推出來的與她分庭抗禮的少年,也有很深的心機呀!而且裝的很像呀~”
“讓人多加注意這位!似乎以前我們被他表現的風流模樣迷惑了!既然這次他露出馬腳,那我們也不要客氣!”
“隻可惜,可惜崔家能獨擋一麵的人太多,處理不好,也不過便如當年的老李家呀~”最後老人終究還是放下筆,無奈的把自己埋在座椅中,緩緩閉上略顯混濁的雙目。
“那……”老人微微試探著“要去通知秦王殿下嗎?”
“還是不要了!”略做思索,老人還是否決掉這個提議“世民不願在自己兒子身邊安插人手,說好聽點兒是對他們的信任;難聽點兒就是害怕!可連自己兒子的心態都無法把握,他怎麼能及時發現問題?”
“這方麵,世民遠遠不如我!”
“這次算是讓他有個教訓也好!畢竟一對貧民夫婦而已,也不可能翻起什麼大浪!”
“那老奴便去去安排~”
“等等!”老人叫住他,遲鈍一會兒“讓他注意這點兒,不要丟了那把老骨頭……”